许福目光放空,努力回忆,许是年代久远,他脑海里模糊一片,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于他这番姿态,阮桉晋只觉心里一阵烦躁,许福的不知进退让他忍不住想脾气,可理智又告诉他,许福其实没做错什么。
许福与他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许福是他的家人,是同伴,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许福不是奴!
明明心里这么想着,阮桉晋出口的话却成了——
“许福,如今不一样了,我有阿生,你,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
许福脑中轰隆巨响,耳朵里只剩下这么一句,他身子一软,似被抽走了脊梁。
他原来也是可以被取代的啊…
对他的那些好,只是因为他刚好在这个位置上,而不是因为他是许福吗?
许福眨了眨眼,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暗色印迹。
很丑,很难看,如现在的他一般。
“奴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来叨扰少爷。”
重重的磕了头,许福再不敢逗留,头也不抬的冲了过去。
他埋头横冲直撞,一不小心撞上一人。
那人白衣胜雪,红绳束腰,行走间环佩叮当,冷香袭人。
被许福这么一撞他也只是微微蹙眉,连声责骂都没有,好似没有情绪的神仙。
“你没事吧?”
见许福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阿生有些不太舒服,想着许福平日也不是这样,定是生了什么事。
阿生有心想问,可许福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迅躬身一礼,许福加快度消失在阿生眼前。
等阿生回到院里时,阮桉晋已经在榻上睡着了。
黑沉沉的睫毛压下重重阴影,阮桉晋侧身躺在那儿,披着的大氅滑落了大半,连带着头上那只翠簪都歪斜着像随时会掉落。
阿生上前替他重新簪好,又抱了一床棉被给他细细盖好,走动间不小心踢到个物件,他捡起一看,竟是块黑玉。
玉石通透如深潭,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条衔尾的黑鱼…
这是阮桉晋落下的?
阿生并不记得阮桉晋有过这配饰。
随手将鱼纹玉环塞入怀里,他坐到了桌案前,展开一纸素笺,准备给黎枝写信…
当晚,阿生的密信跟许福一同消失在了迭水山。
阮添财得知消息时许福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他当下安排人去追,自己则沉着脸找到了阮桉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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