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面露惭愧,“还尚在查探。”
谢蕴眉宇间隐有不耐,“在年关后,慕氏一事,我都要知道。”
“是。”
夜里,小院起了风。
暖阁早已掌灯,亮如白昼,屋内烧起地龙,暖意融融。
谢清曦坐在桌案后,手中针线在黑靴上环绕,来回穿插,动作灵活轻巧。
秋霜从外屋走出来,手里搭着几件新作的衣裳,见姑娘秉烛窗前,做着绣工,便知姑娘是在给大少爷做冬日暖靴。
这暖靴极其难做,需三四月的功夫,期间,稍有不慎就容易被针线扎到手,戳破指尖,滚出血珠,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但谢清曦恍若未有所觉。
秋霜本是想助谢清曦做这些活计的,可一旦有关谢蕴之物,谢清曦便不愿假手他人。
假手他人做的东西送于至亲至爱之人,难免显得虚假,诚意不足。
于谢清曦而言,谢蕴是她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亲人,遂送于谢蕴的梅花香囊,冬日黑靴,夏日薄衫,春日围脖等女红之类皆是亲自动手。
秋霜走近,见她手上隐有银针扎破的痕迹,她心疼道,“姑娘,您好歹也歇歇罢,您都做了一下午了,再绣,眼睛都要瞎了。”
说罢,见桌案蜡烛弱下,又点燃新的蜡烛,替换旧的蜡烛。
谢清曦不甚在意,只问,“你今日去我那首饰铺子,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她去向祖母请安后,便吩咐秋霜去首饰铺子里去打听有关张氏的陈年往事,毕竟接近年关,人多热闹,消息也热闹。
首饰铺子是她十五岁及笄时,谢蕴送于她的礼物之一。
这间首饰铺子在京城最繁华的百花街上,经谢清曦打理,开的如火如荼,成为京中贵胄女眷首选之店。
之所以开的如火如荼,不过是采用知地取胜,择地生财,雕红刻翠,流连顾客,因时制宜,赚取银两的技巧。
加之,她是女子,设计的花样精巧不走样,最得京中贵胄女眷的喜爱。
且女子最爱八卦,拿一些陈年往事做为逛街闲聊得谈资,而这些消息在一定程度上能为谢清曦所用。
秋霜点头,笑嘻嘻,“还真有,”
她坐下来,开始絮絮叨叨,“姑娘,您应也听闻张氏与她大姐是死对头,在她们未出阁时,她们不仅在府里争锋相对,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京城笑话,在书院她们也是嚼穿龈血,闹得书院大人头疼不已。”
张氏名张何是谢清曦名义上的母亲,张氏是张府的二房嫡女,她之父在朝堂上是工部侍郎。
她大姐名张易是大房嫡女,以泼辣名扬京城,从不在乎女子所谓的名节。
二人身份不遑多让,故势均力敌。
谢清曦点头,“继续。”
秋霜搬着凳子挪到她身旁,“前几日,张氏回娘家,恰张易也在,奴婢在首饰铺子里打听到,当时,她二人一见面,便如开了火,在府里大吵大闹。
最后,张氏气急,辗转回到谢府,娘家也没玩上几个时辰。”
谢清曦顿下手中动作,眼底渐渐浮起冰若寒潭般的冷意。
她注目案上微微摇晃的灯笼,唇角轻轻牵起,“既然佳机送上门,那便好好利用。”
秋霜挠挠头,“姑娘,什么意思呀?”
谢清曦笑笑,眼底却无笑意,“张易与张青雨不是死对头吗,那我就利用张易好好恶心恶心张青语,狗咬狗倒也是个不错的好戏。”
秋霜挠挠头,“姑娘,现在吗?”
谢清曦摇摇头,“不是现在,我猜年关后,她们回娘家,还会大吵一场,那之后我们在动手。”
秋霜嘟嘟嘴,点点头。
谢清曦站起身,伸手推开窗棂。
她昂首,深深望着浓稠五指不辨的夜色,仿佛只要那般凝望,便可透过沉沉黑夜,叠叠云雾,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长窗大开,习习寒风扑来,幽幽在室内旖旎,风声里,传来少女轻柔的声音,“姨娘,不久,我就要她给你陪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