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摇了摇头,而后似乎是笑了一下,谈锦记不清了,他的大脑再次变得迟钝,指尖柔软的触感还在持续,他看着素白的帕子染上脏污,而后青年握着他的手端详了一下,像是有些苦恼,“破皮了。”
“没事,别!”
青年忽然低头在破皮的地方吹了吹,那处像是掉进了一颗种子,飞快地生根发芽,顺着血液弥散根系,最终一把扼住了他的心脏,谈锦险些一口气没上来,高大的身体竟有些摇摇欲坠了。
“都什么时候了,两个人还在这手拉手!”
黄大夫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青年松开了手,谈锦攥了攥指尖,空落落的。
黄大夫是坐着马车过来的,来得便格外快些。
他在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都弄清楚了,说这话也没什么责怪的意味,反倒有点欣慰。
看看,这才是夫夫该有的样子,平时那么客气生疏是在干什么?
黄大夫将医药箱中的布巾递给安市,“给他擦擦脸。”
而后他便搭上了男人的脉。
安市随意地给谈丰擦了擦,看见他一张脸肿得老高,心里也没有一点同情,只觉得快活。
“死不了。”
黄大夫收起医药箱,他写下一个方子,对躲在一旁的车夫招了招手,“把你家主子送回去,按这个方子抓些药吃几天便好了。”
“唉,好。”
谈丰的车夫早在谈锦打人时便躲在一边,他上有老下有小,要是上前拉架非被误伤也太不值当了。
他依着黄大夫的话将人扶上马车,驾着车回府了。
“呵呵。”
黄大夫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谈少爷,你遇事还是太过冲动了。”
他嘴上责备,表情和语气却全是赞赏的意思,见谈锦手上还裹着染血的帕子,便道:“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
只是破了点皮。”
谈锦将散落一地的宣纸捡起来,看了眼齐元清,见他也望着自己,心中竟有些慌张。
他移开眼,盯着手中的宣纸,像是能瞧出一朵花来,“纸都脏了,我去给你重新买。”
“不急。”
齐元清拉住他,“先去黄大夫那,给手上涂些药吧。”
“对对对。”
黄大夫转身上了马车,对下面的三人道:“你们快上来吧,挤一挤还能坐得下。”
“不了。”
谈锦望了眼窄小的车厢,如今他只是被青年拉着袖子,半个身子都是僵的。
要是同乘一车,肌肤相抵那还得了。
况且打了谈丰的事也还需要善后,便道:“我还有事要办,今日晚些时候我再买些宣纸过去找你。”
“好。”
安市扶着齐元清上了马车。
他掀开窗帘看见谈锦走远,便听见黄大夫道:“齐夫郎,你若是想知道谈少爷要去做什么,直接问便是了。”
“问来问去总叫人厌烦。”
青年放下车帘,也不知他说的是问的人烦,还是被问的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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