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军营之中四处也十分寂静,除了火盆中燃烧偶尔所出的“噼里”
,也就只有四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了。
乔玮端着一盒饭食走进帐中,敲了敲孙策的棺椁,“起来吧,可以用饭了。”
棺椁中的尸体没动。
乔玮继续道,“你不饿啊,那我自己吃了。”
方才还是死尸状的“孙策”
忽然出了喑哑的声音,“别。
我僵住了,一时间起不来。”
还跪着治丧的虞翻和轮到守夜的韩当闻言,连忙起身,将“孙策”
扶着坐起来。
随着起身的动作,那覆盖在脸上的白布也滑落下来,露出了“孙策”
的庐山真面目——孙翊。
孙翊见乔玮识破了他的伪装,有些尴尬地笑笑,“二嫂嫂。”
他的脸上还覆着伤药,伤口从下颌角一直延伸到鼻端,给本来俊朗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坚毅。
一边饿得在大口吃饭,一边又因着伤口还未全好,张嘴的时候也容易扯到痛处,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倒吸冷气。
乔玮见状,递给他一把更小的勺子,“用这个吧,慢点吃,幼煣在外头,不会有人进来的。”
“多谢嫂嫂。”
“伤口怎么这般严重?”
乔玮仔细打量着,如今天也还不算热,伤口也在结痂了,只是那么长的一条疤痕,还是让人瞧着有些不忍。
孙翊喝了一大口热汤,才觉得浑身来了力气,“瞧着严重些,其实也还好,军医说,再养上半个月也就能好全了。
只是这疤定然是留了,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了,不知道木华会不会嫌弃。”
木华便是孙翊未婚妻子的闺名。
“放心吧,一点儿也不损你的姿容俊朗,还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是嘛!”
孙翊笑着道,“那就好。
仲兄还好吗?白日里听他哭得这般伤心,我听了也甚是难过。”
“哭得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呢!”
乔玮道。
孙翊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嫂嫂没告诉仲兄吗?”
“原也只是有几分猜测,所以才来试一试。
如今见到你,便知道伯兄已然安好,一会儿回去就告知他真相。”
孙翊点点头,“那嫂嫂是怎么猜出来的?”
“瞧见你仲兄这般伤怀,原也是没想到的,但后来看到金钱镖的时候,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莫三公子说过,荆卫一共打了五枚金钱镖,除却在吴郡留下过两枚,那荆卫手上就还留有三枚金钱镖才对。
但虞翻给孙权的那枚,竟然会在缝隙中卡着一根线头,那颜色分明就是当初用来包杀害许贡那枚金钱镖的帕子的颜色。
那说明这枚金钱镖就是孙翊离开吴郡的时候,乔玮给他的那一枚。
“其次,伯兄若是真的有所不测,连你仲兄都从吴郡疾驰而来,那你去哪儿了?”
乔玮淡淡道,“旁人不知道你从吴郡来了丹阳,我亲自送你出来的,还能不知道吗?
有了怀疑之后,我便在营中观察了一会儿,中护军、破贼校尉等人都不在营中,连吕军师等人也不在,军中至少减了三分之二兵马。
虽说是为了防止各地异动,前往各郡镇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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