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一会儿,而后不知是他的安抚有了效果还是实在没力气了,哭声渐歇,拽着他的手也松了许多,整个人也放松多了。
容辞让人将她扶着躺回去。
哭了一场,大约是喉咙难受,她额头上还有些细汗,呼吸也一噎一噎的,似乎是很难受,闭着眼睛皱紧了眉头,
婢女取了一些温水用勺子喂给她,她喝了一些,可能是喉咙真疼,下咽的时候脸都要皱紧了,可是大概又觉得渴,只得忍痛喝一些。
“九公子先回去,奴婢给谢姑娘擦擦身子。”
容九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见后院湖边有些嘈杂的声音,想来是找人的人到了这边。
他的脚步微顿。
不是他不想将谢宜笑送回长宁侯府的人手里,只是此时到底是谁对她下手尚未可知,若是她这样回去了,焉知对方不会再对她下手第二次。
她如今又无反抗之力。
想了想,他道:“我去将寝室那边收拾一下,一会儿你们将谢姑娘扶到寝室里歇着,若是有人来,你们在屋里让她莫要出声。”
婢女应了一声是,然后见他回了寝室收拾床榻上的被褥,两个婢女合力将谢宜笑扶了起来,他又拿了木榻上的被褥去铺床。
待一切弄好了,这才让两人扶着她在床榻上躺着。
容辞的日子过得朴素,寝室也是干净简单,屋内空气清淡,窗几明净无尘,此时窗户开了一些,有夜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些淡淡的桃花香。
婢女取了铜盆水壶等物进了寝室,然后将寝室大门关了起来。
容辞坐在书案后面的圈椅上,低头看着书案上的那盏宫灯,一时间心绪难平。
大约是过了一刻时,院门便被人敲响,他起身去开门,却见是寺中的武僧师兄,几人互相见礼。
“清尘师叔。”
“几位师侄。”
清尘,是他在云中寺的法号,他师承寺中的慧缘大师,身份要比这一批武僧要高一辈,被尊称一声师叔。
有武僧问他:“敢问师叔,今日可是有见到什么人,或是听到什么声音?”
此时月色皎洁,院子一角的桃树沐浴在月光下,有夜风吹来,枝头轻轻也摇晃,虽然已经是夜间,但枝头红艳灼灼,有淡香弥漫。
“不曾。”
他道,“除了此时湖边有些吵杂,其余的声音都没有,也不曾见过有什么人。”
武僧点头:“打扰师叔了。”
说罢,几位武僧便转身离开。
容辞站在院子门口良久,将门关上的时候回去的步子有些慢,月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映出了他的身影。
大概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一退再退,住了多年的寝室让给她住,如今还为她犯了戒律。
他想,他应该下山回家了。
云中寺,他确实不适合再呆了。
午夜时还有人在后院的湖里忙碌,直到下半夜才散去,谢宜笑哭了一场之后,倒是安静了下来,不过身上还有些热,待到下半夜退了烧,便安睡了下来。
两个婢女松了口气,回了隔壁院子,不一会儿又换了一人来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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