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好半天,狠狠扫落了床侧的瓷瓶,“禽兽不如。”
地毯上除了碎瓷片就是昨晚被撕碎的旗袍,这边沈姒正对着满地狼藉气短,对面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周子衿高了八度的声音一听就是在兴师问罪。
“你昨天竟然鸽我!”
“遇到点麻烦。”
沈姒娴熟地将手机挪远了点,扶着床沿缓慢起身。
“少来,我等了你四个多小时,你一句麻烦就想打发我?”
周子衿喋喋不休地数落她的罪行,“再说我可是扔下男朋友来陪你,你没有心姒宝,你就是个感情骗子,你的行为深深伤害了一个单纯善良的花季少女!”
“遇到齐晟了。”
沈姒没理周子衿的戏精小剧场,淡淡地解释了句。
“啊?”
周子衿沉默了两秒,“唔,那没事了,”
她果断又郑重地重新划分两人的姐妹情,“臣妾告退,后会无期。”
“真没骨气,周子衿你要是放在战争年代一准儿是个叛徒,上了前线当逃兵,深入敌后做走狗,”
沈姒气笑了,对周子衿的行为十分不耻,“我今天要是被他杀人分尸了你是不是也要三叩九拜替我谢主隆恩啊?”
“这你完全不用担心,姒宝,我不是这样的人。”
周子衿蛮认真地说道,“我绝不会主动过去送死的。”
“……”
“对了,”
周子衿闲道,“虽然画没拍到,不过我拍了一支嵌珠福寿纹簪。
清朝点翠的手艺,我觉得你应该感兴趣,要不要过来看看?”
“这会儿恐怕赶不过去,我不小心错过停靠码头的时间了,”
沈姒拢了拢凌乱的长发,踏入热气氤氲的水中,“下午吧,下午我去找你。”
周子衿灵性地“咦”
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道,“错过了?怎么错过了?展开讲讲啊朋友,我不缺这点话费。”
沈姒没好气地骂了句“滚”
。
游轮进出海港三小时一轮次,正在靠向尖沙咀。
客间没退订,侍应生推着餐车敲门而入时,沈姒刚泡完澡,窝在沙发里吹头发,将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十五分钟前,恒荣电子控股发声明称,绝不会姑息任何员工的违纪行为,总部已向事业部下达通知,暂停分部部分高层职务,成立纪检监察小组开展调查,在事情真相水落石……”
意料之内,公关界下场了。
危机公关的黄金期是二十四小时,无非是和信息赛跑,遏制负面舆论发酵。
借高层丑闻向恒荣施压的几家公司,并不都是为了置之于死地,至少君建和蓝核都是为了压价拿到它的研发技术。
只是想不到南城那边动作这么快,不知道何家荣拿什么筹码让步,一夜的功夫,舆论风向就调转了。
客间内很安静,只有沈姒轻扣桌面的声音。
她闭了闭眼睛,回忆了下昨晚欢情时,齐晟电脑页面的数据和信息,还有内网的密码,“73s69——”
真可惜,记不太清。
沈姒半垂着视线,点开很早就草拟好的第二封邮件。
她压低杯口旋了旋,轻抿了口红酒,漫不经心地浏览里面的财务报表、收入成本挂账和资产负债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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