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恢复意识的时候胸口很沉,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手往里一摸才知道是那个玉镯。
她没忘记玉镯是娘亲留下的,握住了好一会儿等那冰凉的润感传透双手才松开。
小窗好像没关好,在那儿吱嘎轻晃,惹得她迷迷瞪瞪睁眼,眼皮支开正好瞧见灰蒙蒙的天色,像是将有风雨。
神思恍惚间,她发现这个屋子很陌生,一张小榻一张桌,再加些简单的屋内摆设就没了,干净整洁。
喉间很渴,脸上还有些火辣得疼,阿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在额头那儿摸到湿湿一片,像是伤口因为热意渗出了水。
她眼忽得睁大,记起翠姨还有之前遇到劫匪的事,忙从榻上急忙跑下,鞋也不记得穿就打开了门。
这儿像是客栈,阿宓在长廊迎面碰上一个穿着熟悉青衣的人,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抬头去。
“姑娘就醒了啊。”
青年见着她一笑,“刚准备去敲门问问的,还想”
他话语渐渐迟缓,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瞧去。
阿宓没穿鞋,一双白嫩嫩的小足站在木板上,沾了些灰尘,但脚趾根根莹润白皙,不减可。
仿佛注意到了他人视线,小脚往后缩了缩,大半被裙摆笼住。
那人回神,望见阿宓努力的手势和巴巴望来的眼神时笑了,语气又柔和几分,“姑娘是想找与你一起的另一人吧。”
阿宓连连点头。
“她就在隔壁房,不急,先去把鞋穿上。”
阿宓乖乖去汲了鞋,再跟着青年走去。
翠姨果然在这房,房里还有个老大夫和药童,见了青年道“无事,不过是急火攻心,又撞树扭伤了腰。
我开些药,只要每夜敷一敷,再喝两碗药,不出半月就能好。”
说罢又补充,“我你们像是赶路的模样,如果要带着这妇人,最好给她找辆马车多垫些褥子,就不会太颠簸。”
青年点头,塞去一点碎银,“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抚须接了,回头撞见阿宓时一瞪眼,“怎么成这样了”
阿宓被他喝得一惊,往后退了步却被抓着手腕拉回。
老大夫着她的脸不住摇头叹气,很是心痛的模样,“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惜自己的脸,去哪儿贪玩弄这么多伤口,留疤可就不好了”
他从药箱掏出一瓶用了许久的药,“我小孙女也像你这么大年纪,往日弄了伤就是敷的这药,睡前抹上一点,少食辛辣,很快就能愈合,半点疤痕都不会留。”
见阿宓不接,他拿起阿宓的手硬塞了过去,叫她无措得呆在原地,望望老大夫,又望望青年。
老大夫觉得她有趣又可,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小脑袋,“不收银子,拿着。”
青年也道“大夫一番好意,姑娘收下吧。”
阿宓这才放下了手。
送老大夫出门时,青年又给他塞了块碎银,问道“那位姑娘的脸,还需要些别的药吗”
“我老徐的祛疤膏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难道还会需要攃别的”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叫青年只能哭笑不得地送客了。
屋内安静下来,阿宓走近了床榻,翠姨正闭眼躺在那儿。
翠姨的模样不见好,脸上手上的伤口比阿宓只多不少,得出肯定努力拖了那几人好一会儿,手背还有残留的血渍,眉头在睡梦中都没松开。
握住翠姨的手,阿宓低脸柔柔蹭了蹭,纵使人还没醒,也让她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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