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宽家的一口气把那三位顾家主子的离谱事儿说了个彻底,从金枝手里接了茶水灌下去,缓过气儿来后,又抬眼瞧了瞧面色泛白半靠在床头迎枕上的李若,没忍住,低低叹了口气,
“原本还瞧着这姓顾的是个好的,但谁能想到,居然是个这样人面兽心的畜生!”
光瞧四娘子脖颈上那印子,她都心疼得要命!
四娘子打小哪儿受过这样的罪?
平常磕破点儿油皮都不得了了,可自从进了他们顾家,先是被个姨娘的丫鬟烫伤了手,这回,居然还被顾遂远给掐了脖子!
想起这茬儿来乔宽家的就忍不住抹眼泪,“天杀的一家子,嚼用都从我们四娘子身上来,半点儿不知感恩不说,居然还敢对四娘子起这样的歹心!
还有那杜姨娘也是个批着美人皮的恶鬼,心思这样龌龊,真真是该死!
四娘子,照老奴来看,那府里的事儿,您就甭管了,就在这外头住着,这回大爷和那位杜姨娘动了这样的歹心,往后,各家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淹死姓顾的那家子,您舒舒服服在外头住下,再怎么,也犯不着伤了自己的心”
乔宽家的尚且不知道李若要和顾遂远义绝的事儿,她只晓得这世道上女子要想和离有多不容易,尤其那顾遂远如今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自家四娘子没爹没娘,这一头上,便先落了下风。
要乔宽家的来看,这和离的事儿,还有得掰扯呢。
李若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只笑了笑,反过来宽慰乔宽家的,“您说的,我都懂。
您放心吧,我没为他们伤心。
他们也不配。
况且,我也不会再管那个府里的事儿了,我打算,请官府出面,判我和顾遂远义绝。”
“义绝?!”
乔宽家的张了张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四娘子说要义绝?
“嗯,我要和他义绝。”
李若淡然无比地点着头,仿佛是在说今儿晚上吃盐水鸭一般轻松。
乔宽家的吞了下口水,从那位杜姨娘进府以后,四娘子便和从前不一样了。
换做从前,别说什么和离义绝,但凡听到大爷不来流光院歇息,四娘子就得伤心得落上半天泪。
那会儿,四娘子满心满眼都是那位顾家大爷,谁要是说了顾家大爷一句不是,四娘子保管要火冒三丈
哎,四娘子,是真真把顾家大爷放在了心坎儿上,只可惜,那顾家大爷不是什么良人,一举伤了四娘子的心,所以四娘子才会狠下心做这个决定。
乔宽家的想到这一年多李若在顾家受的委屈,心里一阵酸楚涌起,四娘子这真是被逼急了,她再在顾家留下去,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她想着想着,眼泪又落了下来,“二老爷和二夫人都是那么好的人,四娘子打小也最是良善,怎么就,就摊上这样的亲事儿了呢!”
她是看着李若长大的,说句托大的话,她看李若,和看自己孙女儿没什么两样,这回,这孩子遭了这样大的罪,差点儿连命都丢了,她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李若从金枝手上接了帕子,伸手给乔宽家的擦着泪,温声细语地道,
“嬷嬷别哭,我都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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