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筠上完朝回到东宫,让宋长意去兵部走一趟。
宋长意一出殿门,迎面就碰上了唐玲,今日的唐玲打扮的依旧很粉嫩,腰束素色缎带,衬出婀娜多姿的身段,眼盛秋水,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像一只娇俏的百灵鸟。
见宋长意从东宫出来,猜想这可能是顾筠的手下,询问道:“太子哥哥在里面吗?”
宋长意看着眼前这位貌美的女子,想起坊间流传她和太子很般配的传闻,眼神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烦躁。
“找殿下可是有事?”
宋长意声音清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唐玲的双手捏紧了帕子,想到要说出口的话,一脸娇羞,“听说祥云街有一家戏馆,有唱折子戏,我想太子哥哥可能会喜欢。”
“殿下此刻正在处理政事,恐怕不太方便去看戏。”
宋长意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暗藏的私心。
唐玲从皇后那里也知道顾筠一旦过完了及冠礼,就要处理政事,现在又听宋长意这么说,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顾筠的正事,只好悻悻然离去。
顾筠不知道这一个小插曲。
昨日唐玲来找过他,他推托有事要办,今日也不知道唐玲会来,他也没空想这个问题,因为他正奋力投身于账目之中。
三月的天,春寒刚过,程江沅头上的汗珠滑到了鬓角,他抬袖擦了擦,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紧张。
“父皇,这是整理出来的账目,儿臣已经将不对之处做了记号,将银钱的准确数目也算了出来,写了下来,请父皇过目。”
顾筠将手里的一沓账目递给了一位小太监,小太监双手捧着递给了皇帝。
皇帝拿过账目,看到了顾筠的批注,越看越惊心,想不到他的国库都有人敢动手脚,而且还贪了这么多银子,实在是胆大包天,他一气之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回徘徊几圈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将账目摔在程江沅面前。
“朕没想到,朕的户部竟成了你敛财的地方。”
声音里饱含怒火,程江沅被吓得一个哆嗦,双腿颤抖着跪了下来。
他虽然有些担忧,但同样对自己做的账目很有自信,顾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可是皇上刚刚的这通怒火在告诉他,顾筠的确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的假账清理出来。
但他绝对不能认!
“皇上,这是手下典史做的账,微臣实在不知情,请皇上明查。”
顾筠怎么可能让他一句话糊弄过去,一针见血道:“敢问程大人,是户部哪一位典史?竟然还代为掌管尚书才能持有的官印?”
程江沅这才想起每一本账簿记录的收支,都需要要他亲自查看且盖上官印。
事实就明晃晃摆在面前,张了张口还想辩解什么,顾筠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程大人,敢问庚午年,朝廷拨下三十五万两银子去边塞,为何实际上到达边塞的只有十七万两,连一半都不曾剩下,敢问其中可有隐情?”
程江沅面色一沉,目光沉沉,想不到顾筠连这笔账都找出来了。
“都花在粮草上去了,我上面都有写明。”
“程大人,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就要好好和你算算账了。”
顾筠清润的嗓音淡淡的开口“你这账簿上记着粮食一两银子五升,可据本宫所知,一两银子可以换得一石,你说这账簿上面的粮食,在价钱上,为何比市价贵了一倍?”
程江沅彻底没有了反驳的话,账是他记的,他还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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