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之前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淘换些古董,因此也时常光顾这条街上的店铺,只是以前却并没有注意到冷子兴的铺子。
等走到冷子兴的店前,贾赦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这家铺子与周围其他店铺相比,确实显得毫不起眼。
它的门面不大,装修也颇为简陋,在周边那些装饰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同行衬托下,更显得有些寒碜。
若不是刻意前来寻找,恐怕很难有人会把目光停留在这样一家平凡无奇的小铺上。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贾赦此前多次路过此地,都未曾现它的存在。
贾赦面色沉静如水,步伐沉稳地迈进了铺子,目光迅扫视一圈。
只见铺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名普普通通、其貌不扬的伙计正百无聊赖地守着店面之外,并未见到冷子兴的身影。
如此一来倒是甚好,毕竟若是让冷子兴瞧见了自己,说不定会心生警觉,反倒不利于行事。
此刻店内并无其他顾客光顾,那伙计本靠在柜台之后,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一副昏昏欲睡之态。
猛然间,他察觉到有人踏入店门,抬眼望去,但见来人身着锦衣华服,气质不凡,当下睡意全无,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快步迎上前去,嘴里还不住地招呼道:“这位爷,您快里面请!”
贾赦微微颔,漫不经心地在货架之前缓缓踱步起来。
他时而驻足停留,伸手拿起一件古董细细端详摩挲;时而又轻轻摇头,将手中之物放回原处继续前行。
贾赦在古董鉴赏方面可谓造诣颇深,只需稍稍瞄上一眼,便能分辨出这铺子里的物件,大半都不过是些毫无价值的赝品,要么就是从那些家道中落的破落户手里收来的所谓传家之宝。
此类物品历经数代相传,虽有名头,却无甚实际收藏价值,也就只能糊弄一下那些不识货的门外汉而已。
不过,在这一堆鱼目混珠的货品之中,倒也确实存在着那么几件难得一见的上乘佳品。
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当贾赦仔细探寻那些真正具有极高价值的古董时,竟在其隐匿难察之处,逐一现了贾府所特有的标记。
这一现使得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因为眼前的事实已然确凿无疑,冷子兴开设的这家古董铺子中的众多上等古董,曾经毫无疑问地属于贾府的珍藏之物。
然而,如果仅仅凭借此点便贸然去向王夫人起责难,对方完全有可能拥有足够的时间来采取应对之策以掩盖真相。
比如说,她大可以信手拈来地伪造出数条有关人情往来的记录,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古董伪装成贾府历年送出的礼品。
如此一来,关于它们又是如何辗转流落至这间古董铺子之中的缘由,王夫人自然能够一问三不知,从而巧妙地逃避责任。
再者,倘若王夫人察觉到形势不妙,她甚至还可能会选择直接指使冷子兴迅将这批古董藏匿起来。
这样一来,即便贾赦有心想要再度抓住这个把柄,也势必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和周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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