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以前拆洗的旧混纺线弥补了一截子,应该差不多。
今年立春早,正月里就能替换棉裤穿了。”
颜龙往猫吖手里一看,那条毛裤是燕燕穿过的,因为毛线是从各种以前的毛线衣服上拆下来的,红、黄、绿等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每个颜色一有手指撑开长的距离,两条腿上的颜色也不对等。
颜龙已经习惯了穿两个姐姐穿过又改制的衣服,幸好他也不谈嫌和讲究。
不像小燕,一旦给燕燕买了新的衣服,让她穿燕燕穿过的,她定是先撅着嘴,还没开始说话眼泪先噗簇簇的掉下来,嘴一咧就开始委屈的哭诉起来。
颜龙在炕上穿好毛裤,猫吖看着长短刚刚合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小燕在脚地上笑着说:“幸亏毛裤在身底下穿着,不然这样穿出去,花花绿绿的让人把大牙笑掉了”
。
猫吖笑呵呵的说:“有的穿就不错了,你老子都一直穿的别人剩下的。
得亏你娘今年秋季里拿回来几双羊毛厚袜子,不然今年的冬天就冻死了。
照这到了菜市场人脚冻麻木了,踩到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知觉。
我到底觉得往年都没这么冷,今年的冬天一个干冷,能把人冻死”
。
存生坐在炉子边附和说:“今年不下雪是个干冷,我还带的护耳朵的棉帽子,把耳朵都冻了个硬邦邦,这会儿炉子跟前烤了会儿,烧乎乎的我光想抠”
,说着存生又开始用手指从上而下捋他的耳轮。
猫吖忽然想起了什么,“唉妈呀,还差点搁脑后头了,我先看在吗?”
说着起身去了偏窑里,不一会儿夹着一圈羊毛毡进来了:“秋后把席底下的羊毛毡换了,烂的压到边上说到冬天了给咱们照着剪几双鞋垫子垫脚底下暖和,怎么忘得一干二净了!
刚脑子轰一下想起来了”
,说着猫吖把拿来的鞋底样子放在羊毛毡上面,用铅笔勾勒出鞋大小,操起剪刀使劲地剪了几双鞋垫。
她甩了甩酸的手腕,“嗯”
出了口长气,让燕燕三个分别把鞋垫垫在自己的棉窝窝里。
燕燕三个迫不及待的穿上鞋在地上走来走去,果然垫了一层羊毛毡就是不一样,鞋不但没有那么框着脚了,脚底还热乎乎的。
他们的棉鞋都是今年新做的,为了保证明年还能穿一年,都比实际鞋号大出很多,即使绑紧鞋带,有时侯一不留心也会一脚踢出老远。
垫上鞋垫子后一下子感觉走路都能抬起脚后跟了,燕燕得意地一手扶住八仙桌,一条腿来回踢腾,不料劲使得过了头,棉窝窝飞起来直愣愣地砸在了正在炕上盘腿打盹的王家奶奶面前,惊的她呼一声抬起头。
燕燕笑着连忙单脚跳过去捡起鞋,嘴里“rry-rry”
的连声道歉,王家奶奶生气的拉长脸瞪着眼睛呸一口唾沫朝着燕燕溅过来:“越大还越没教养了,‘骚得’、‘骚得’,谁骚得怎么来?”
小燕和颜龙噗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燕燕一边擦脸上溅的口水,一边不停地往地上唾:“我说的‘rry’是英文里头对不起的意思,你干啥呢吗?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唾唾沫,臭哄哄的谁能受的了?一辈子了再没点啥爱好,就爱给人唾唾沫。”
王家奶奶明白了过来笑嗔着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睁眼瞎子,大字都不识一个,还猪文狗文的给我排场,我管求不起!”
燕燕忽闪着眼睛斜瞪着王家奶奶,嘴里嘟囔着:“没文化真可怕”
。
存生抿着嘴强忍着笑,假装着一本正经的盯着电视。
猫吖笑着对燕燕说:“嘿——你娃是孙猴子上天宫——得意忘形。
给我们这些老文盲说英语还不是等于给聋子讲经白费口舌呢”
。
小燕和颜龙故意围着王家奶奶阴阳怪气的在旁边一口一个“rry”
的喊着,王家奶奶气急败坏的骂道:“走求过远,嘴里胡挛挛啥着呢!
一个个还都没点正行了,蹬鼻子上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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