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一开始就停在隐秘的地方,只能由快艇将人运过去,船上还有人负责接应和守卫。
他们把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到,唯一没考虑到的就是向来合作良好的Mafia会反戈一击。
Mafia已经占据三分之二的船只,率先离开了。
留下了几个船员,把剩下的船开回海岸。
剩余船位并不多,却像是一缕曙光落到了众人眼中,或者说是又一个危险而淬毒的诱饵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之前已经濒临放弃的人再一次升起了逃生的希望,因绝望而起的反击因为希望变得更加无所畏惧。
“长官,我们还需要按照之前的方式筛选吗?这次可能压不住了。”
特警背靠背地缩小了包围圈,骤然重燃希望的民众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去排队了。
在生死面前,礼义廉耻都是假的。
种田以沉重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年轻人,缓缓地摇头:“不必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被革职了。
你们不再是士兵,也不是守护者,你唯一需要守住的,就是自己的命。”
直接敲定人选的不公平分配到此结束,总有些位置该留出来。
他挥挥手,长叹:“去抢个座位吧。”
岁月的痕迹在此刻于种田山头火的面容上显露无疑,粗粝的海盐在他脸上腐蚀出皱纹,寒冷的海风摧垮了这位长者挺直的脊梁。
弥勒佛一般的轻快笑意早就被苦涩所取代,他此刻就像是忽然老了十岁,转身对福泽谕吉说:“福泽,这么久以来,多谢你了。
让你的社员也去登船吧,这就是最后的位置了。”
福泽谕吉默然无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轰然崩塌的秩序。
密密麻麻的人群穿过防御网奔向游轮,远远望去如同蚂蚁将乳酪团团包围。
奔跑,登船,拉扯,喊叫,不断有人登上船舷,也不断有人被踏入脚底,此刻情状令人痛心不已。
年轻的武警们早已做好了丧生于此的思想准备,他们都是签过生死状才留下来的。
现在就算让他们当逃兵也根本迈不开步伐。
所以众人只是无措地收了枪,可怜巴巴地彼此看看,小声问:“跑吗?”
“我,我不想死……”
好半晌,才冒出一道颤抖的声音,然后有身影拔腿就跑,瞬间冲出去了。
然后如同吹响了比赛的哨声,接二连三地有人冲出队伍。
没有人阻拦他们,有人模仿,也有人停在原地丢开了手里的枪。
肤色黝黑的大高个子,他是队里最注意纪律的队长,此刻眼睛通红:“我得回家了,奶奶在家里等着我。”
“我……我想回去看我的狗,查他肯定很害怕。”
瘦小的新人抬手抹了把眼。
“哈哈哈,那就回去,广播不是说还有几个小时嘛?我也有录了的球赛没看呢!”
拍打他们肩膀大笑的副队,用力地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拳头,把泣音憋了回去。
于是海岸边又渐渐地出现了另一波回流的潮水。
他们稀稀拉拉,七零八落,但却逆着人流艰难地往回走。
老迈的夫妻互相搀扶拥吻,年轻的恋人哭着抱在一起,一家数口的则紧紧牵住了彼此的手。
细碎的、微不足道的话家常,取代了日常的抱怨和所有的宏大议题。
“我们回家吧,好久没能一起坐下吃饭了。”
“家里冰箱还有菜,不吃就坏了。”
nbsp;“没事,今晚把它们都煮了。”
“我今晚就要和男神告白!”
“嗯?谁?你什么时候有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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