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他练了第二着、第三着,都挑得许多错出来。
张鬼方不免有些泄气,低头说:“我晓得自己武功不济,前辈要是恨柳栾心切,等不及我练武功了,我也没有怨言。”
东风却说:“柳前辈,你讲他第一招收得不好,这个是对的。
但第二招分明收势够快,转圜也够圆滑,你仍旧说他收得不好,这是为什么?还有许多别的地方,都说得不对。”
柳銎板起脸道:“你说我讲错了,你又不会我家刀法。”
东风执拗道:“晚辈虽然不会刀,但对武学也有一点小小体会,这种东西还是看得出的。
柳前辈听错了也说不定。”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张鬼方连声劝架,说:“柳前辈当有自己的道理。”
东风斜他一眼不响。
柳銎突然哈哈一笑:“其实我的确是讲来逗你玩的,你第二着收得很好,没有问题。”
这话一出,张鬼方反而一愣,问:“为什么?”
柳銎说:“就是逗你试试。”
张鬼方讷讷说:“哦。”
也不见得多么高兴。
等了一会,张鬼方没别的反应,柳銎说:“你脾气倒是挺好的。
我一个瞎眼的糟老头子骗你,你也不生气。”
张鬼方奇道:“第一次有人讲我脾气好。”
柳銎笑道:“要是换做你祖父,非跳起来揍我不可。”
张鬼方不响。
柳銎静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被关在密室里,不晓得过了多少年,常常想,要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不如自己了断的好。
虽然柳栾看得紧,但若我一心寻死,其实也不是死不掉。”
张鬼方坐下来,安慰道:“所幸前辈没这么做。”
柳銎摇头:“我妻儿都死了,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就算侥幸逃出去,想必也没法报仇。
活着又有甚么意义?结果有一天,柳栾突然进来说:‘我给你带来一位好朋友。
’
“我想,这会是谁?有一只手伸过来,我一握,马上摸出来手心有一颗痣。
我说:‘张弃,是不是你?’那个人不回答我。
“我又想,柳栾这个人毒辣得很,张弃要是被他抓住,弄坏声带,出不得声也说不定。
我又握着他的手晃了晃,说:‘我很对不起你。
’他还是不动。
我才发觉这只手是冷的,是一只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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