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程德贵,稍作停顿,说道:“玥瑶妹子,要不这喊小工的事,我去跟我爹说一声,也省得你两头跑。”
“那敢情。”
邓玥瑶拂去眼角的碎,面露忧色地说道:“唉,砖瓦的事有了着落,只是不知这木材和石灰又该去哪买。”
“买什么买?后山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程德贵白了她一眼:“你可见过村里哪家盖房的石灰跟木材是花钱买的?不都是去后山采回青石烧出来的?至于木材,满山到处都是树木,你想砍多少都有。”
“依我看,还不如多请几个小工干活,石灰跟木材一样不少的给你弄回来。”
满嘴流油的程德兴说完,遂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大肉包,吃得津津有味。
“莫不是要请十几个小工?”
邓玥瑶原本是按照三桌的量购买的,她担心车上的这点肉菜不够吃。
思及于此,他赶忙说道:“要不,我们调转车头,再去买些菜回来?”
“还买?能吃得完吗?你不是说还要在村里买两只鸡鸭吗?我看明天他们能把这些吃完就很不错了。”
言毕,程德贵又对着眼前的一大堆肉菜努了努嘴。
“即便你请来十四个小工,再加上罗工头带来的十五个大工,刚好三桌,足够他们大吃一顿。”
“已经买了这么多菜哥和肉,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要操办酒席呢!”
程德兴曾以为自家动土那日的伙食已经颇为丰盛,没料到这丫头不按常理出牌。
就这开工的伙食,比他家贺新的酒席还要好上几倍,顿时,感觉他爹那里长算是白当了。
然而,当他想到村里人的酒席标准,三素两荤一个汤时,他心里才又觉得舒服了一些。
听着程氏兄弟俩所言,邓玥瑶方才恍然大悟。
先前买菜时,她完全是依照老家的习俗行事。
想起今早在二牛家目睹他们以野菜糊糊配咸菜当早食,
啧啧,自己当真是个败家子!
好在,她很听劝,并未再提及此事。
此后,三人一路无言。
到家后,牛车停在山脚下。
程氏兄弟俩将车上货物逐一搬进木屋,婉拒了邓玥瑶留他们用餐的好意,喝了口水后便下山去了。
见邓元熹在屋外给小元泰把尿,邓玥瑶便准备做饭。
当她看到矮桌上的一菜一汤时,顿时愣住了!
随即快步走出来,摸了摸邓元熹的脑袋。
“我见昨日还有剩余的肉,便用来煮了些菜干。
那汤是小灰的功劳,我用它叼回来的那只小野鸡,放了一把荠菜做了汤。”
邓元熹拍了拍怀中的小奶娃,似乎已料到二姐要说的话,赶忙解释。
“那只野鸡我已清理得很干净了,二姐,你大可放心吃。
小灰叼回来时,它已经死了。
我拔了毛,但没拔干净,我只好将它放到火塘烧了一会,干净的很……”
邓玥瑶红着眼眶蹲下来:“谢谢,谢谢你,二姐谢过元熹。”
望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小萝卜头,她的心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
才这么点大的人,便如此懂事。
自己六岁时还在尿床呢,直至七八岁时,也不知奶奶从何处寻得偏方让她服用后,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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