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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五老爷的脚底下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凉,心里也是一凉,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不少。
他连忙去推身旁的罗伯,说:“别听戏了,这古戏楼要被水淹了。”
话说出口,声音又尖又细,比刚才罗伯拧着嗓子说话还要怪异,听起来不像是人在说话,倒像是黑相公在吱吱叫,把五老爷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清了清嗓子,想大喊起来,好叫这古戏楼上的人都听见,可发出来的还是吱吱的叫声,混在呜呜的哭声里,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里,别人根本就听不见。
五老爷急了,下意识地想找船。
他记得罗伯是让兆旺留在船上,那船就拴在他们身后,可他一回头,哪里还有船的影子。
难道兆旺这小子趁着大家听戏的时候把船给划走了?那河水已经漫过了青砖,漫到脚脖子上了,罗伯还浑然不觉地蹲在那里,一边听戏一边抹眼泪,五老爷这回是真急了,也顾不上尊老敬贤了,把罗伯给用力一扯,指着他两条浸在水里的裤管子,嘴里吱吱直叫。
罗伯被五老爷这么用力扯着,终于不抹眼泪了,可他低头一看自己那两条浸在水里的腿,又拧着嗓子哭了起来,说:“我这老糊涂,我怎么就跑来听勾云吕的戏呢,他的戏是活人能听得的吗,活不成了,活不成了,这下活不成了……”
罗伯这么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着,一边就把脸冲着五老爷给转了过来。
五老爷看着那张脸,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那哪里是张人脸,分明就是一只大黑相公!
那大黑相公披着罗伯的衣裳,尖声尖气地哭着,黑毛乎乎的脸上老泪纵横,用一双皱巴巴的小眼睛看着五老爷,看得五老爷的心里一阵发毛,猛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也不知踩在了什么上面,只听吱的一声尖叫,五老爷一扭头,就看到自己身旁还蹲着一溜小黑相公,披着那几个后生的衣裳,也都冲着五老爷扭过黑毛乎乎的脸来,一起尖声尖气地哭起来:“活不成了,活不成了,魂都被勾走了,这要怎么活呀?”
这事邪乎了!
五老爷心想,这时河水已经涨到了五老爷的腰上,那一溜黑相公只剩了一个黑毛乎乎的脑袋冒在水面上,还是哭个不停。
戏台上的勾云吕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五老爷这时已经顾不上去琢磨到底是黑相公披了罗伯的衣裳来捉弄人,还是罗伯他们中了邪气,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变成了黑相公,五老爷自个儿的脸上也在发痒,就好像无数根黑扎扎的毛要从脸皮子底下钻出来似的又痛又痒,五老爷不敢低头往水里看自己的脸,也不敢看戏台上勾云吕的脸,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待在这古戏楼上,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索性就憋了一口气,埋头往河水里一扎,冲着河面上那星星点点的船影游了过去。
五老爷一下水,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
他之前在古戏楼上看不真切,可这一下水,他就看清了,那些漂在河面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根本不是船,是专门放给死人的河灯。
河灯也分两种,有的地方的河灯是用浸了油的彩纸折成船的样子,上面点的是红蜡烛,那是用来给活人祈福的,叫福灯,可五老爷看到的那些河灯,分明是用浸了油的冥币折的,上面点的是白蜡烛,就是专门给死人送魂的冥河灯。
这天又不是三月三,哪个放的冥河灯?而且那么多的冥河灯,怎么就全都顺着渠河漂到了这座古戏楼附近来了?五老爷顾不上琢磨这些,他想的是,既然那些根本就不是船,那些来看戏的人又是怎么到了这古戏楼附近来的?难道那些人都是没有脚的,是漂在河面上的?
五老爷不敢想了,他也不敢去看那些黑乎乎的人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他人在水里,还是看到了,河水里密密麻麻地漂着的,也全都是黑乎乎的人影子,把古戏楼给围着,呜呜地哭着。
古戏楼已经完全沉到了水里,从水里传出咚锵锵锵的锣鼓点子,勾云吕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红霞衣漂在水里,像是一团火,那四盏红灯笼也在水里漂着,那些黑乎乎的人影子都聚拢过来,把破棉絮似的脸给贴在古戏楼上,无数只腐烂的手扒着古戏楼,跟着古戏楼一起往下沉。
五老爷被夹在里面,也被带得一点点往下沉。
水漫过了五老爷的头顶,勾云吕的声音就像是一根绳,拴住了五老爷的手脚,叫他也一点点地往古戏楼贴了过去,跟那些黑乎乎的人影子一样,跟着古戏楼一起向河底沉下去,沉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五老爷的头顶上。
第二十四章阴差
五老爷说,他那时候一连喝了好几口水,以为自己就要交待了,突然就看到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只手。
五老爷也顾不上那手到底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人在生死关头的本能反应,就是抓住那只手牢牢不放。
那只手一用力,五老爷再一使劲儿,他就出了水面,趴在了一块木板上,呕出了好几口水。
五老爷呕了水,一抬头,才发现拉自己上来的人居然是罗伯。
罗伯哼了一声,老丝瓜脸一板,说:“还以为你是个靠得住的,没想到你连那几个嘴上没毛的都不如,打个盹儿都能掉水里去。”
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五老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到自己还是坐在船上,那几个后生也在船上,都人模人样的,没有变成黑相公。
五老爷往前望,古戏楼黑沉沉的矗立在水里,一丝光也没有。
周围也是黑漆漆的,那些星星点点地撒满了河面的冥河灯也不知是漂到哪里去了。
五老爷问:“你们刚才啥都没看到,啥都没听到?”
那几个后生都摇头。
五老爷的心里疑惑,他想这船划到古戏楼,那也只要个五六分钟,这点时间自己能睡着,还能做个梦?这要是梦,也未免太逼真了一点,他现在耳朵里还能听到勾云吕唱戏的声音,那声腔语调都是五老爷闻所未闻的,一个人做梦能梦到自己完全没见过、没听过的事物来吗?可如果不是做梦,他现在怎么还会在船上?饶是五老爷见多识广,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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