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车夫将马车驾到路边停下。
他下来远观,立了片刻,让陆听溪稍等,自己掣身走了。
陆听溪掀了帘子朝外了少刻,见谢思言行至一道转弯处就不见了踪影,也瞧不见他去做甚,撇撇嘴,靠了回去。
已是黄昏时分,这时节的下半晌到晚间依旧寒意盘亘,马车内则气暖如春,陆听溪原就累了半日,早就乏了,靠在云缎靠背上,不消片时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折返的谢思言摇醒了她。
“咱们要出城一趟。”
陆听溪迷迷糊糊睁眼,问他做甚,他道“去见一个人。”
两人抵达白虎寨时,天已冥色。
陆听溪还是头一回来土匪窝,打量一周,但觉这地方倒也修得气派。
山匪们大约是用过了晚膳,一个个精神抖擞,正在一大片旷地上舞刀弄棒。
她跟在谢思言身后,入了一间宽转的大厅。
抬头一,上首端坐一黑脸大汗,燕颌虎须,倒也昂藏,只陆听溪总觉此人眼熟得很,似曾相识。
细想半日,恍然想起此人就是他们先前第一次来吴桥时,见到的那个匪首。
这人是钟家的旧人,后头落草为寇,没想到如今还在做着这行当。
那大汉瞧见谢思言来,下得座来,上前道“少爷有什么要问的,小人尽力答便是。
只有些事不能说与少爷知道,望多海涵。”
谢思言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有些利害,你须得拎得清。”
大汉缄默须臾,引他们到了一侧的偏厅,迟疑少顷,道“小人当年放走了少爷,很是惹来些麻烦,但好歹也渡过去了。
后头这三四年间,小人就盘踞在此,跟官兵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当年究竟是哪个要你掳了我去,这会儿总可说了”
大汉知晓谢思言如今是帝师,又已入阁,何况背后还有谢家,权衡一番,道“小人确实知之不多,少爷若真想知道,小人可将自家所知都告与少爷知道,少爷去查便是。”
说着话,命人取来纸笔,写了几行字交与谢思言。
谢思言阅罢,抬眼“那地下是什么”
大汉一愣“什么地下”
谢思言以乌黑油亮的皂靴靴尖碾了碾水磨砖地面“这下面。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大汉面色一变,倏而又笑道“地下自然是沙土,这层地砖是才铺上去的”
谢思言冷笑“我既问出了这一层,你就不必跟我装傻充愣了。”
大汉面上阴晴不定“少爷如何出端倪的”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回答我的问话。
你若执意不说,也不打紧,我自有法子让你吐口。”
大汉默了半日,掩好了门,道“这下面造有几间大室,里头有匠人昼夜不息地打铁,锻造兵器。
去年又请来了几个吕宋的匠人,专造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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