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然喜欢,她也没有再继续这个动作,还停顿在发尾的手指微动,让几根本来缠绵在她指缝间的发丝抖了下去。
下一秒,带着些微弱光芒的手掌缓缓停在了温暄的额头之上。
不在温暄身边的这几个月,天祝月魇的确如曼珠沙华所说,被迫成了天帝身边的“得力干将”
,每日都往返在各式各样毫无意义的琐事之中,凭一人之力让天帝殿内的各位仙婢们都没了要干的正事。
但就算是如此,她还是抽出时间去翻了几趟记载有关“传承”
的各类古书,来回确认了几次将温暄的生长时间从人族彻底转为仙族的办法。
等今夜过后,温暄便能同九重天的仙族一样,一样用以百年计的时间长大,一样有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生命了......
一片静默无言中,那些许光芒就这样隐没在了温暄的眉眼间。
不等月魇脸上那几不可见的专注散去,她的眉头一皱,原本挺直的背脊陡然弯了下来。
某种熟悉的疼痛几乎毫无预兆的从身体的每一处炸裂开来,叫她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剧烈的疼痛中,她如同被某个看不见的手死死的掐住了脖颈,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短促了起来。
她有些不受控制的从床边缓缓滑到了地上,黑紫色的裂痕从脖颈处爬上了她的面容,不消片刻就留下了许多道并不算深的伤口。
饶是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天祝月魇的眼神却仍然是清明的。
她像是早就料到了这铺天盖地的疼痛似的,咬着牙关没发出半点声音。
等满身伤口中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整条白色长裙时,那灭顶的疼痛才如潮水般褪去。
天祝月魇有些踉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静静的垂眸看了一会自家小神裔皱着眉头的睡颜。
过了许久,她像是感受到了经脉中仿佛要卷土重来的疼痛,终于轻轻俯下身去,在温暄还紧紧皱着的眉心处留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我亲爱的阿暄.......
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原谅我不能够再时刻陪在你的身边了......
我只愿你能熬过这漫长的凌冽寒冬,在暄暖春日平安喜乐......
晨钟再次响起,温暄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似的,几乎惊恐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有些惊魂未定的扫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发现并无异常后才皱起眉头用左手捂住了心口,忍过了这一阵的心悸。
彼时的温暄并不知道那一阵莫名的心悸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坐在床上缓了许久,才揉了揉有些浮肿的眼睛,准备出发找楚文神君。
一炷香后,已经收拾妥当的温暄下了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在廊下等着她的沁水和乐皎皎。
“阿暄,你的裙摆那里似乎沾了什么东西。”
不等温暄坐下,沁水便先看见了裙摆处不能忽略的那一抹污渍。
“什么?”
大约是昨晚哭了半晚的原因,温暄此刻只觉得头一抽一抽的疼,心脏也随着这一抽一抽的频率,格外用力的跳着。
乐皎皎听了沁水的话,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了那一丁点污渍。
她有些无语的指了指她的裙摆,解释了一句:“好歹今天是第一天同楚文神君学习,你就算不愿意也至少不能在这种地方失礼......右边的裙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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