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听着脚步声,微微皱了皱眉,一声口哨后,一条通体碧绿、尾指粗细的蛇从暗处现身,疾如闪电般滑向主人。
宋慎伸出食指,小蛇灵活缠住,他摇晃食指逗蛇,懒洋洋说:“怕什么?你瞧,这小家伙,多乖。”
“你驯养的,你自然不怕。”
周彦清一露面,蛇立刻昂起三角形扁平脑袋,“嘶嘶~”
吐信子,吓得他后退,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也被吓跑了,咬牙切齿,“管好它!”
宋慎摸了摸小蛇脑袋,“放心吧,我没下令,你又佩戴着避毒丸,它不会攻击你的。”
“天天捣鼓毒物,谁敢跟你一起住!”
“此乃师门技艺,一日不练手生,懈怠不得。”
周彦清惧蛇,不敢靠得太近,止步于数尺外,发现浴桶里的水没冒热气,顿时皱眉,“用冷水啊?酒后贪凉,也不怕生病,亏你还懂医术。”
“习惯了。”
“解酒茶。”
周彦清递过,“免得明早头疼。”
“我没醉——”
“快喝!”
宋慎拍拍桶沿,妥协接过,“多谢,有劳副阁主了。”
“兄弟之间,客气甚么!”
两人独处,水声哗啦,周彦清难以自控,余光悄往对方健壮结实的臂膀胸膛飘去。
他极要强,怕泄露心思丢脸,绕出屏风,麻利收拾屋子,“东西乱糟糟,够邋遢的。”
“哪里邋遢了?明明挺整洁。”
屏风后,宋慎飞快沐浴毕,套上裤子才发觉没拿衣服,刚挠挠头,一件玄色袍子便劈脸砸来:
“接着!
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宋慎一把接住,抖开穿上,掌心托着小蛇往外走,正色道:“清哥,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
周彦清偏头,一见对方正经的神态,瞬间感觉不妙,“你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来,你看了便知。”
宋慎踩着竹楼楼板,脚步无声,进入隔壁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明黄筒状物,递给义兄。
“什么东西?”
“皇榜。”
“皇、皇榜?”
周彦清疑惑不解,茫然拆开,一目十行阅毕,倒吸一口凉气,霎时沉下脸,震惊问:“瑞王病重,朝廷为他张榜求医,与咱们何干?你是什么时候揭的榜?”
“昨儿下午揭的。”
宋慎拎着一壶酒踱出书房,拾级而上,朝高处露台走,“我有求于庆王,瑞王是他四弟,二位皇子同父异母,却手足情深,我若能稳住瑞王病情,凭着立功,顺势筹谋,寻找机会救出师姐,并与平南侯府、镇千保彻底做个了断。”
“你外出奔波几天,居然琢磨出这个馊主意?”
周彦清捧着皇榜,犹如捧着烫手山芋,坚决反对:“我不同意!”
宋慎走进露台,凭栏而立,眺望夜空,“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但我已经通过容大人与庆王殿下谈妥了,三日之后,入宫面圣,给瑞王母子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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