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没有浴袍衣摆可以揪,她无措的双手只能向下摸索着,抓住手感熟悉的自然微卷发,和盈满指尖的湿润水汽。
那是因为刚才出浴后,她怀着一点想要拖延时间的隐秘心思,拿起了吹风机主动要帮太宰吹头发。
那个正拿着毛巾飞快擦头的家伙却像落水小狗那样,一下掀开原本盖住头脸的毛巾,瞪大眼睛发出不满的嘟囔。
“谁还要吹头发啊。
等纱绘子护理完自己的秀发之后我都已经自己擦干了!
”
“确实,你都要擦出火花了吧,”当时的纱绘子弯腰在洗手台前细细洗去手上残留的发油,嘴上忍不住吐槽,“发质没问题吗?”
“没再滴水弄湿纱绘子就好啦……”说话间太宰再次从背后拥住她,呢喃着嗅闻甜甜的莓果香气,“不过待会还是会弄湿的吧——不是因为头发。
”
被抱住的纱绘子擡眼,在镜中看见了太宰一副猫吸了猫薄荷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太宰,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真的。
”
现在看来的话……呵,诡计多端满口谎言的男人。
——————————————
回到正打得火热的现实,纱绘子早已拖无可拖。
思绪全然无所凭依,只能逐渐抽离,被更为沖动直白的感觉一步步占据身心。
“真的……可以吗?”
太宰的声音从被征询意见的纱绘子视线範围之外传来,也同样飘乎着,并非完全平日的镇定自若。
这种鬼问法……
难不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吗?
纱绘子猛地仰头抽气,咬住下嘴唇后再把提上来的这口气一点点缓缓吐出,这才避免了发出一些奇怪得似乎完全不像她的声音。
纱绘子刚想开口说话,太宰却又突然地回到她的视野之中,伸出手拨弄着将她被自己咬出一点深红血色的下唇从齿尖拯救出来,还对她的行为擅自进行了完全错误的解读。
“不想回答也不要这样啊纱绘子,咬嘴唇会痛会肿就不够漂亮了……”
哈?谁不想回答了?
用力闭了闭眼,纱绘子总算听到自己的声音恢複了往日的自持冷淡。
当然这只是她以为,实际上就是依然发颤着软得不像话。
“……只有十足的笨蛋才会在这时候这样问,太宰。
”
“那就……好哦。
”
——错了,大错特错。
关键时刻假惺惺地发问算什麽。
会回应才是十成十的傻瓜。
纯白的床被成为了一艘义无反顾驶向大海最中心旋涡处的小小白船,在不断翻涌堆高的浪潮中,保持着可靠的柔软和沉默。
船的中心只载了一小块酸甜绵密的草莓蛋糕切件。
稠腻的草莓果酱和湿润的蛋糕坯逐层堆叠,一点也不稳,似乎一撞就要散开,让最顶层那颗完整的草莓也跟着摇摇欲坠,反过来压得果酱几乎要满溢出去,或是被更多地揉进蛋糕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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