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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的黑线和问号,欧金纽并不搭理,一步步走过去,萧撄虹害怕,禁不住攥紧德拉加衣摆,又往他身后缩了缩。
德拉加面无表情——安布罗斯突然觉得,他这副僵尸态度,简直不亚于欧金纽那张精雕细刻的假脸,“师匠大人,这孩子是……”
“北海萧氏的二小子,我知道。”
欧金纽一口截断他,冷森森看着他的眼睛。
萧撄虹呜哇一声又哭,“……我要去告诉维锦。”
安布罗斯嘘一声,“闭嘴,小宝。”
德拉加轻声说:“师匠大人。”
“你奉命保护他,是吗?”
欧金纽脸容僵硬,声音却是有表情的,不过是种显而易见嘲笑,“半途而废,一无所知,你有那个资格吗?你有保护谁的资格吗?”
看着德拉加滴血的手,他发出细微冷笑声,“你连你哥哥一半都不如……我倒记错了,你至多也就只赶得上他一半。”
音调里益发带了点残酷,“你本来也就只配和他搭上一半的边儿。”
德拉加垂下眼睛,哥哥吗?所有人眼里永远都只是耶雷米亚,不是吗?年少惊才的龙牙会御使,既然有了他,为什么还要有我?就不能……彻底忘掉我吗?
这是他永远弄不清楚的问题。
十三岁的时候,欧金纽干脆地告诉他,“你从来就没让我失望过,德拉加?阿德里安?维奥雷拉。”
他没抬头,知道那不会是句好话。
此时此刻那句话重新扑到二十三岁的德拉加?阿德里安?维奥雷拉耳边。
“因为你实在没法让人对你抱半点希望。”
安布罗斯屏住呼吸,空气中本来过浓的草香味这一刻格外幽深,流沙般层层下沉,淹没呼吸。
德拉加没有回答,欧金纽也没有再开口,他们之间仿佛横亘了一堵万丈高墙,墙这边是午后和风拂过草海习习如雨的细响,墙那边则是天苍野茫的一座墓碑。
“呵。”
轻微的一声冷笑像一滴血在坠落的瞬间凝冻成冰。
德拉加只觉左手一阵剧痛,提在手里的长箭陡然被抽走,他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眼前一道白影斜斜划过,笔直扑向欧金纽。
刑塔师匠不避不让,脸上照旧八风吹不动的淡然,瞳孔中一线聚光却陡然尖锐闪烁。
安布罗斯大吼,“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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