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望着江怀允的身影飞快淹没在夜色里,面色冷沉。
好在康安很快牵着马过来了。
谢祁翻身上马,冷声开口,语速飞快,“康安跟我走,子平留在端州,处理好一应事宜再回京。”
韩子平拱手道:“是。”
夜色里,江怀允驱着快马,行得极快。
周遭的景物被迅速掠过,在余光中成了模糊的残影。
江怀允却好似一无所察,只目视着前方,一门心思地朝着盛京的方向冲去。
身后不远处,谢祁面色凝重地扬鞭策马。
他们坐下皆是日行千里的好马,江怀允先走一步,饶是他用尽全力,还是没办法追上江怀允,只能尽全力地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脑海中浮现出江怀允满面寒霜的脸色,想到他还未痊愈的伤口,心下愈发担心:如此大动干戈,肩上的伤口恐怕又要裂开了。
江怀允却对肩上的疼痛分毫不放在心上,他俨然是动了怒,驾马横冲,一路上甚至没有歇息过。
从月上中天,到晨光熹微,再到近黄昏的时候,盛京的城门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从盛京到端州,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两天一夜才能到。
可江怀允盛怒之下,居然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走完了这段路程。
虽然盛怒,但好歹还留有了理智。
江怀允深深看了眼人群熙熙攘攘的城门,稍作伪装,混在如潮的人群中入了城,直奔摄政王府。
谢祁落后一步,也跟着去了摄政王府。
他不是第一次来,门房认得他,并未阻拦。
谢祁抬步入府,如入无人之境。
他刚越过门槛,想到什么,扭头吩咐康安去请将刘太医请来。
江怀允径直去了管家的房间。
谢祁没有进去打扰,独自留在了门外。
房间内,府中的小厮战战兢兢地守在一旁。
医馆里请来的大夫借着烛光,还在全神贯注、一脸凝重地为管家治伤。
江怀允匀了口气,看了眼守在一侧的小厮。
小厮心领神会,忙跟着江怀允走到角落里,原原本本地复述着原委。
管家这伤势属实是无妄之灾。
前因后果同江怀允从谢祁那里听来的相差无几,是管家自己出门采买,回来的时候,贪了近路,走了一条小巷。
这小巷原本少有人至,但因着管家走了多次都没出问题,是以也就由着他走。
没料想这回遭了灾,回来的时候无辜牵扯进了混混的打斗中,受了伤。
等府里的人发觉异常,出门去找的时候,小巷里的打斗早已销声匿迹,只有管家一个人受了重伤,孤零零地躺着。
江怀允面色冷沉,沉声问:“那些打斗的人呢?”
小厮面露惭色,迟疑着道:“小的去向周围的百姓打听过,那些人都是无业游民,居无定所。
那日他们误伤了人,又见管家伤得重,怕被问罪,早就逃得不知踪影了。”
王爷有多倚重管家,府里的人都心照不宣。
小厮说完这话,唯恐因为办事不力被斥责,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
江怀允扫了眼不远处双目紧闭、平躺着任由大夫诊治的管家,冷着脸,却也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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