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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琛低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头。
他动了动嘴角,似乎想挤出一个表情,却显得僵硬而不自然。
“有事?”
周景言疑惑地看向他,半天才反应过来,答道:“导演想叫你一起吃饭,他有事和你说。”
看著桌上的剧本,周景言紧抿嘴唇,不等对方回答,忽然说道:“你刚才演到一半吗?等你演完再下去。”
陈以琛愣了愣,礼貌道:“没关系,我们现在就下去。”
周景言却冲动地喊道:“我想看你演完。”
听到这话,陈以琛似乎有些吃惊,却没有多说什麽。
他默然点头,後退几步,拿起剧本看了几秒。
然後,他把周景言当作摄影机,开始演起这段独角戏。
周景言一眼就认出这是明天要拍的戏份,安静地站在原地,视线再也无法从陈以琛的身上移开。
此刻,陈以琛的身上已经不见先前的茫然,他全身心投入角色之中,浑身散发出人物应有的气势,朝夕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与此同时,周景言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双手不由得握成拳头,仿佛在克制内心的某种情绪──一种想要把陈以琛的表演拍下来的冲动。
经过一个多月的拍摄,他发现自己只要面对陈以琛的表演,内心深处便会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恨不得把对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收入摄影机中。
这是他学习摄影开始,第一次有这麽强烈的冲动。
而现在,他仿佛以自己的眼睛为镜头,死死地盯住陈以琛不放,试图把他的一切记在脑中。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让周景言无力克制,又隐隐感到不安。
终於,陈以琛已经停止表演,周景言却愣在那里,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他失神地看向对方,不由得地问道:“明明这麽喜欢表演,为什麽对赵岳山说得满口不在乎。”
陈以琛没有吃惊,相反,神色如常地反问道:“你听到了?”
见周景言点头,他温和地笑了,含笑的眼眸极富魅力,温润之中透出款款深情,一如往日姿态,答道:“不拍电影也可以演戏,人的一辈子就是一场戏,我们时刻都在表演。”
周景言一时无言,只是惊讶地看向他,他自认不是笨蛋,但也不够聪明,悟不透陈以琛的这句话。
如果换了别人,他只会觉得矫情而已,可是,从陈以琛的嘴里说出却有一种别样的意味,难道他的温柔内敛亦是一场表演?
周景言忽然问道:“你和齐安君很熟?”
陈以琛眉头微皱,缓缓答道:“大学时我们常常在一起拍作品。”
周景言追问道:“你和齐安君是朋友,齐安君和莫如生也是朋友,为什麽莫如生说和你不熟?”
说完,周景言便开始後悔,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用一种毫不客气的态度把事情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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