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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那断裂的棉线,不难想见那只小隼先前的生活——
它必定是被棉线禁锢在了一个封闭的牢笼中,为了重新获得自由,它开始日复一日地不断挣扎着尝试飞翔,结果却因为棉线捆扎的太紧,挣扎得也太过频繁,它的脚爪直接被磨出了血。
只不过因为小隼的脚爪本就偏黑,那些血迹现如今就和它曾经做过的努力一样,无法被人轻易看到。
所以它现在来找淼淼是为了求助吗?
陶温炀望着程淼掌心上那只站姿严谨、脚爪微微并拢,好似等待检阅的标兵般的黑白小隼,不由自主地作出猜测。
但因为发现了小隼脚上的伤口,陶温炀心中作出这个猜测的同时,却也不免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野生动物在受伤之后的确是有可能会主动寻求人类的帮助,但那只是很小的部分特例。
事实上,能在野外生存那么久的它们,可能连同类都不会随便去信任,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对它们来说极具威胁的人类。
可以说绝大部分的野生动物都是对人类保持着充分警惕性的,对人类的情感更多的还是惧怕与忌惮。
所以当受伤之后看到人类,它们最有可能作出的反应是躲避与攻击。
也是因此,当看到小隼这样因为人类而受伤的鸟,在逃出牢笼的第一时间不但没有趁势远离,反而还找上了程淼这个与它的加害者为同类的人,陶温炀才会更加想不通。
正思忖间,陶温炀就看到远处聚拢的人群,在一片嘈杂声中挤挤挨挨地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涌来。
或者准确地说,是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地紧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直奔小隼而来。
陶温炀注意到,为首的中年男子在看到小隼之后浑浊的眼睛明显亮了几个度,还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之色。
“哎哟哎哟,我家小白原来是飞这里来了!”
中年男子套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冲锋衣,身形精瘦矮小,皮肤蜡黄,嘴上蓄着脏兮兮的络腮胡,头顶稀疏的毛发底下是泛着油光的头皮,整个人看着十分不修边幅。
“这位小兄弟,多谢你刚才帮我抓住小白,后面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带它回去就好。”
黄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在程淼手中的小隼,面上故作憨厚地笑了笑,也不需要程淼回应自己一个人就能说个不停。
并且在他说话的同时,他还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来,朝着小隼脚爪旁拖着的细长棉线伸出了手,试图直接拽过那条线。
见黄陂不知分寸地凑到了近前,陶温炀不悦地拧了拧眉,随后立刻操控轮椅往后退开了一大段距离,沉声开口:
“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把小白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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