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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大人口味真是独特。”
不知是谁调侃了一句,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这气氛,与前日白起来时,竟是截然不同。
霁看了眼那个将头埋得低低女奴隶,似笑非笑道:“我听闻白起大人很会宠女人,长途跋涉,想必也不忍心让这么个受了伤孩子吃苦头吧?”
按照霁逻辑,孟青夏虽然是个卑贱女奴隶,可眼下正深得白起喜欢呢,毕竟正值鲜劲,说不准白起还会破例让这个女奴隶坐他马上呢。
周遭蓦然一静,这一回,白起竟没有立即回答,人们看到,这个神秘莫测年轻男人,竟此刻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对于霁这个提议有些烦恼,顿了顿,白起一笑,漫不经心:“她还只是个不听话半大孩子,太早宠坏她对她没有好处,她应该与别人一样。”
与别人一样?
很孟青夏便明白了这句话含义,湛给她戴上了手铐,理所当然地,她只是个奴隶,应该和别人一样,跟马身后跑,管白起实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至少没有给她戴上拖着巨石脚铐。
孟青夏神情又诧异又恼怒,细细眉毛轻轻蹙起,那双漂亮黑眼睛也灼灼燃烧着火焰,抬起头来恼火地瞪着白起,白起却仿佛没有看到般,冰蓝眼睛,凉凉地扫过了孟青夏脸,冷血又毫不为之所动。
湛只好心中轻叹,白起大人,自然是不会容许她上马,别说她是个奴隶了,白起大人,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
第9章夜里同眠(上)
一路上,他们似乎并不急着赶路,行程也不算太紧张,孟青夏绝对不会愚蠢到以为那个傲慢又冷血蓝眼睛野蛮人是为了体恤她这个只能被拴马后跟着跑奴隶而放慢了赶路速度,看得出来,这个叫白起男人,就像一只优雅又危险莫测雄狮,管他行事总是不紧不慢,可一切似乎又从来没有超出过他掌控之外。
管一行人并不急着赶路,可回程路上总是枯燥乏味,白起一点也没有惯着孟青夏,不到天亮,她就必须清醒,他们会丢给她一些对奴隶来说已经该感恩戴德食物,匆匆进食后,她便会被拴马后没命地奔跑,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人样她,早已又是灰头土脸与风尘仆仆,到了夜里,他们以天为盖,以地为床,生火进食,只有到了这时候,孟青夏才得以好好喘一口气。
即便每日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前行着,但对孟青夏来说,已经是苦不堪言,她除了进食时间之外就是奔跑,她一刻也不敢拖累他们,因为她确信,倘若她不慎跌倒了,那个叫白起男人,绝对不会大发慈悲地放慢马速,到头来吃苦还是她自己。
孟青夏就这样咬牙做着日复一日事,即便到了夜里所有人都卸马休息了,她也早已累得一下也动弹不得,甚至连进食力气也没有了,总是一沾到地面就能立即睡觉,别提所谓伺机逃跑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荒芜景致也渐渐地发生了变化,他们缓慢又顺利地穿行过了一座不大不小沙漠,遥遥望去,隐隐可见人烟生活痕迹,孟青夏很清楚,大概不出两天,她或许就连城郭轮廓都能看到了,孟青夏脑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桑柏曾对她说话,重获自由机会,只有这一次,到了白起地盘,她这个奴隶,恐怕再也插翅难飞。
这一夜,孟青夏心情很复杂,她像往常一样,沾了地便再也起不来了,所有人都忙着生火与歇息,他们亦是各自席地而眠,自然也没有人有空暇去关注一个小小奴隶,况且这些日子,这个奴隶看起来十分安分。
不远处,刚刚生好火烧得正旺盛,湛像前些天一样,将烤好食物和装满水囊奉到了白起面前:“白起大人,再过两日,便可抵达禹康了。”
禹康,一座不大不小城池,他们已经进入了夏后氏地盘内,而那禹康,正是白起封地。
白起接过了湛递来食物,低沉嗓音自喉咙间淡淡地“嗯”
了一声。
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起脸色,火光映衬下,白起原就深邃脸部轮廓,显得加棱角分明,辨不出喜怒,湛犹豫了一会,终于斟酌着措辞问道:“白起大人,湛不是很明白,您既然立了大功,为何不早早向您父亲姒纵大人禀报?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对您引以为豪。”
确,白起一路上,显然并不急着向夏后氏部族高首领,他父亲姒纵复命,而是首先回到了自己封地,如此不免落人口实,要谴责白起大人太过目中无人,湛不是很明白,白起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起嘴角牵起一抹笑,目光却是似有若无地落了远远地方那个累坏了而瘫倒地女奴隶:“很是难得,我这几天,似乎没有听到那个女人抱怨。”
湛愣了一下,知道白起说是那个连日来闷不吭声跟马后跑女奴隶,不禁赞叹道:“是,就连湛也大吃了一惊,那个女奴隶很能吃苦,真难看出,她从前也是个娇生惯养贵族,这让湛有些佩服。”
“能吃苦……”
白起似笑非笑地抬了唇,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那个半大女人,可不像是个肯认命人,这几日,她未免也太安分了些……
夜已深了,所有人都各自歇息去了,就连白起也不例外,他背靠着一株枯了数木,身上盖了一件薄薄毯子,一只腿慵懒地曲起,毯子滑落了下来,他维持着那个靠坐姿势,闭目休憩。
今夜孟青夏,虽和前些天一样累得不行,可她脑袋却异常清醒,她很清楚,或许今天就是她后机会了,趁着所有人都休息,孟青夏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她紧紧咬着牙,蹑手蹑脚,一步一步瞧着那个危险男人走了过去,为了不让自己手上铐链发出声响,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冷汗浸湿了她头发,全都粘了脸上,管这还算是个比较凉爽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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