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路,无论有多难,前途如何艰险,她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狂风或巨浪,林蘅,一直在。
林蘅是在温时瑶小院儿的月洞门下等着她的,她一见了林蘅,眉目间全是柔和,迎上前去:“姐姐怎么在外面站着?”
“你二姐姐生你气呢,说你如今越发架子大了,叫我们枯等这许久,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林蘅笑着握了她的手,带着她往院里进。
温桃蹊知她是玩笑,顺势把劲儿往下一坠,不肯动了:“那还进去做什么?找骂吗?咱们快走吧。”
她声儿刻意的扬了上去,身后明鹤也跟着她们笑。
果然温时瑶虎着脸一把打开了那面湘妃竹帘,三两步走出来,站在台阶上,远远的瞪着她:“你且走出去我看看?”
温桃蹊与林蘅对视一眼,无声的笑着。
那头温时瑶从台阶上缓步下来,两只手交叠着背在身后:“你怎么去了这样久?方才三婶还打发人过来了一趟呢。”
梁氏?
温桃蹊几不可见的拢眉,下意识望向林蘅那头。
林蘅冲她点头:“梁夫人说咱们从后门进府时候,她屋里的云雀姐姐正好在后头,恰巧看见了,回三房的时候就回了一声,她才打发人来问一句的。”
云雀是梁氏陪嫁进来的,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打法底下的小丫头们去跑腿儿,除非是到老太太房里,或是到各房太太那里去回话走动,不然云雀是个轻易不挪动的,就连梁氏偶尔叫了她们姊妹去说话,云雀都不会来传这个话的。
她好端端的,跑到后头去做什么?
温桃蹊便把目光转投向了温时瑶:“云雀姐姐怎么去后头了?”
温时瑶一脸茫然的说不知道:“估计是替三婶去给周全家里的送什么东西吧。”
她说着又唉声叹气的,眼底其实更多的是不屑:“其实我总说,一个奴才家,还要怎么样呢?大伯和三叔这几年来,给了他们多少?宅子、奴才、银子、铺面,要体面有体面,要富贵有富贵,倒把他们惯的主子一样。”
她等说完了,才想起来拿一双眼睛四下里看,又压低了声儿:“你不知道,我先前听大姐姐私下里抱怨过两句,如今周全家的在三婶屋里当差,可就是见着刘妈妈和云雀姐姐,也是极不客气的,上一回,竟打法云雀姐姐去给她添茶水,真是不像话!
还有她那个姑娘,在六弟屋里伺候的——”
温时瑶啧声咂舌,温桃蹊却已经眉头紧锁:“你别胡说了,给二叔二婶知道了,看不捆了你一顿好打!”
她们家里的这些事情,林蘅是从来不参言的,即便多少知道一些,且多是温时瑶口无遮拦的抱怨,可她终归是个外人,听过就算了,既不该跟着一起说,更不能到外头去同人说,是以她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一句话不多说。
温时瑶却不放过,上前去拉了她:“哪里是我胡说?上次大姐姐说起来,阿蘅也是在的,你问她,是我胡说吗?”
温桃蹊一时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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