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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影却只觉他可恶无比,哼了一声,冶冷地道:“出去!”
秦越讶然道:“怎么?”
“我叫你出去!”
贺兰影寒着脸一指门外,要不是念着在别人的地头上,早上去踢他出门了。
“啧啧,这是什么性子,真不知道是谁把你惯成这样的。”
秦越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表情,贺兰影气往上冲,他从小颐指气使惯了的,即便是燕重生,也没有指摘过他的脾气,听秦越这样一说,实在有些忍不住,怒道:“我天生就这样,你管得着么?我要休息,你快点滚出去!”
秦越注目看他,叹息了一声,道:“傲慢自大,蛮横无礼,你当你还是小王爷啊?”
贺兰影一惊,随即想到可能是天宁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又想到母亲已逝,自己也早不是金马玉堂的延泽郡王了,心中一阵酸痛,眼圈发红,怒气不可抑制,暍道:“我是谁用不着你管!”
“唉,真是个孩子。”
秦越叹息了一声,摇头道:“你当我们爱管你这闲事啊?还不是受人之托。”
贺兰影心中一震,他生而身份尊贵,历来受人尊崇惯了的,母亲和府中上下都视他如心肝宝贝一般,升平公主等情人亦对他宠爱异常,燕重生虽然折辱他,却亦对他珍重逾恒,从没有人像秦越这样对他轻蔑,一时气得忘了反驳,铁青着脸愣在当地。
秦越却不再说,施施然起身出了门,贺兰影这才想起来,忙问:“是谁让你们救我?”
秦越回头一笑,道:“佛曰:不可说。”
贺兰影大怒道:“放屁!有什么不可说的。”
秦越皱眉一笑,那笑容竟说不出的轻慢,直是把贺兰影当作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连话也懒得答,转身去了,任贺兰影破口大骂,竟连头也不回。
贺兰影怒发冲冠,几乎想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出气,却勉强记起这是别人家里,终于没有造次,强忍着坐在床边,气得浑身哆嗦。
他毒性刚解,身体虚弱,刚才动了真怒,胸腹间气血翻涌,头晕眼花,说不出地难过,体内真气微弱至极,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得倒头睡了,直到第二天才能下地。
天宁又来看他,秦越笑嘻嘻地陪在旁边,贺兰影正眼也不看他,却又碍着他在侧,不好向天宁询问,满肚子的疑惑盘旋来去,找不到发泄之处,好不难过。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贺兰影每日加强练功,希望早日恢复体力,离开这里,却总是力不从心,进境极缓,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欲速则不达,却总是静不下心来,这日练了半天功,还是毫无进展,终于颓然放弃,起身到花园中去闲逛,换换心情。
大花园中姹紫嫣红,一片繁茂,贺兰影直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走出这片花海,几乎迷失其中,心中纳罕,满腔的郁闷,却渐渐消了。
突然听到有利刀劈空之声,风声劲疾,他好奇地循声而去,绕过一片蔷薇花墙,赫然看到一个黑衣的身影正在舞刀。
那是一个少年,身量未足,气势汹汹,一把刀使得出神入化,雪片似的刀影闪作一片,真是水泼不进。
贺兰影心头赞了一声,认真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刀法过于凌厉,一味狠勇,失了含蓄,尚算不得是一流的刀法,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喂!”
刀光一闪,那少年竟突然向他袭击,刀尖已离贺兰影面门不足一尺,他才出声示警,若不是贺兰影身手敏捷,真要被他一刀劈为两半了。
贺兰影仰身向后飘开,他这两年来得名师指点,武功进境极快,更由于一年来与燕重生激烈对抗,曰日切磋,临敌应变的能力纯熟自然,几乎用不着思考,顺手抽剑抵挡,两人以快打快,瞬时间已交了数十招,他抽空逼退少年一步,暍道:“住手!”
那少年眼睛闪闪发亮,像一头见了猎物的小豹子,大喝一声:“偏不!”
一刀快过一刀,狂风暴雨般向贺兰影猛攻,不给他以丝毫喘息之机。
贺兰影好胜之心顿起,沉心招架,他虽然内力受损,眼光和招式却半点没有退化,使三分巧劲化解他十分蛮力,竟也得心应手,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如穿花蝴蝶般在山谷中追逐打斗,渐渐地都忘了身外的一切,全心全意地只是想打败对手。
直到曰影西斜,那少年突然跳出圈子,叫道:“今天先到这里,我还有事,明天再来打过!”
说罢不等贺兰影答话,转身就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贺兰影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莽撞的小鬼!”
虽然他比那少年大不了几岁,却自认为比他成熟得多了。
方才这一阵恶斗,实在累得不轻,贺兰影浑身上下如水洗过一般,都湿得透了,精神一松,脚下几乎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勉强回到自己屋中倒下,睡死了过去。
次日他认真调适内息,心思集中,不急不躁,竟然颇有进境,午后又去找那少年,少年正脱了上衣在阳光下舞刀,皮肤由于常年曝晒变得黑黝黝的,在明亮的阳光下微微闪着光,浑身的小肌肉已颇为可观,闪转腾挪间精力充沛,整个人像出鞘的利刀一般光彩夺目。
看见贺兰影过来,少年大叫一声猛扑上来,旋风般的刀光如水银泻地,贺兰影腾身跃起,朗声一笑,宝刀出鞘,“当”
的一声大响,双刀一触即分,两人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气势不相上下。
那少年见贺兰影今日居然也使了刀,兴奋得两眼放光,更没半句废话,猛扑上来,两个人翻翻滚滚,斗在一处,各展平生所学,打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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