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自然地道。
可是这话一出口,可把那宦官吓个半死:“娘娘,这可使不得!
要是惹怒了皇上,娘娘却只管挨上两句话,小的们的人头可都不保啊!
……还请娘娘体谅体谅咱们这些贱命……”
其他宫人听闻,也是倏地都跪了下去求饶不已,倒哭得唐眠有些头疼。
不过刘彻今晚还能去卫子夫那里,倒着实让她有些生疑了。
他这样的大计没有得逞,不乖乖处理之后的事,在窦太后和馆陶公主处小心掩盖,谋出新的计策来,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刚才之语也只是试探,见宫人们这般回答,唐眠也不计较,豁地伸脚出门,笑道:“既然皇上不在这里,我去他书房坐坐,却也总是无妨的吧?”
不待左右阻拦,她便风也似的向前大步走去。
那余下的几个女宫人哪里赶得上她?便是那年轻宦官追上了,也不敢阻她的去路,只得走远几步跪在她的脚前。
唐眠一脚踢开他,自顾自前去。
走到书房门口,却见魏德臣还候在外头,见到唐眠来,面有惊色。
唐眠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刘彻不过是找了个借口,他没工夫没心情上卫子夫那儿去,却也不想到她这儿来,便只在书房歇着了吧。
“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娘娘有事,还请明日再——”
魏德臣也跪了下去。
“等什么明天,我今天又不是想来见他,不过是想来书房转转,难道这也不行?”
“这,皇上在歇息,若是惊扰了……”
魏德臣知道这是皇后在无理取闹,却是毫无办法,只能跪着磕头。
然而门外这一阵吵吵闹闹的,本来就郁郁满怀的刘彻哪里还听得进去,提高了音量颇有些倦愤道:“别阻了,她既然要来,就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早有宫人开了门来。
唐眠冲魏德臣抬了抬眉毛,孔雀似的昂脸进去了。
魏德臣心内暗暗叹气,还是起身随进去服侍。
“你别进来。”
唐眠道。
“这……”
“我和皇上讲几句体己话,难道你也要插两个耳朵进来吗?”
唐眠现在才觉得自己有几分陈阿娇的架势了,心中竟然颇有几分自得。
“魏德臣,别和她废话,在外候着吧。”
门内刘彻的语气更不耐烦了。
魏德臣只得作罢。
唐眠进了门去,见刘彻倚在倚在灯下独坐,一张刚毅的脸在灯影底下,倒颇耐看,只是现下眉头紧皱,两眼微醺,坏了风度,而他的手边,放了一个玉壶,竟是在喝酒。
刘彻看见她进来,也并不想掩饰什么,提了酒壶起来就往爵中倒,边倒边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他从高光宫回来,可是越来越想不通陈阿娇此人,时或满口胡言,时或故弄玄虚,时或又是平常的模样。
更要命的是今晚她流泪楚楚动人的模样,竟让他也有些动心了,这在刘彻自己,简直就是耻辱。
他今日把她带到自己这儿来,本也是想试探她的,只是心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憋闷,越发不想见这个女人了。
今夜计策落空,他甚至都起了暗杀她的心,然而心里另一个自己却在劝他,遇事不可慌乱,还得将一切都布置好了才能动手,不然,他也就只解决了一个陈阿娇,却留下了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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