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珍道:“你起来吧,我早已决定,永不见他。”
……
大柯走后,璞珍独自往湖边行去,她每踏一步,心里都在想情毒蛊,襄阳那夜距今早超了一个月,蛊毒该发作了。
璞珍忍不住摸摸脖颈,有没有长出喉结?没长。
又摸摸脖唇沿,有没有长出胡须?没长。
疑,唇上的裂口摸不着了?
待至湖边,璞珍临水一照,烂唇居然变好了,红艳动人。
她以为是姜声的功劳,继而想到姜声也中了蛊毒,难过至极。
璞珍取出随身带的水壶,伸手去湖中取水,现报草有了这阳澄湖水,就能另摘存活了。
现报草、现报草,简直谶语,现世所作善恶之业,现世即得报应。
她苟.且人夫,活该下冰山地狱。
苍天何其公正!
命运给人以安排,这安排有福利也有考验,璞珍想着,若能重来,她定最大的把握——珍惜自己,在那个对的人来临时,自己还有那个机会。
悔恨不堪,璞珍滴下泪来,融进湖水里,很快消逝无波。
璞珍以前是从不信佛信道的,途径庙宇道观,不管门里门外香火多旺盛,她都不会飘一眼,这会心似浮萍,取水返程途中瞧见一座佛寺,竟跨过门槛,进去瞧瞧。
红瓦黄墙,僧人正在清扫地面上的落叶,只听得见扫帚和叶子相接触,发出“唰——唰——”
的声音,甚是静谧。
璞珍拾级而上,正要踏进大雄宝殿,忽地响起一声浑天钟,震得她通体清澈,呆愣了好一会儿。
璞珍决定不进正殿,转而往那敲钟亭出行去。
敲钟和尚,鸡皮鹤发,两条长长的寿星眉垂下来,见着璞珍来,合十垂首,“阿弥陀佛。”
璞珍亦双手合十回礼,道:“我有一问,想问佛祖。”
老僧道:“阿弥陀佛。”
“我做了许多恶事,件件都该下地狱,想问佛祖,为何地狱迟迟不来,却让我在将下未下处煎熬?”
老僧点头摇头,道:“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有心为善虽善不赏。”
老僧走后良久,璞珍仍伫立原地回味老僧的话,寺里的僧人不少,但都各忙各的事,整座寺里的空气都是安静的。
……
璞珍继续赶路,途中又听闻关于贺府新的消息:夫人骞逸,求和离。
贺骞舟自然不肯,骞逸在贺府十年,广植羽翼,一旦和离,她离家返蜀带走大批亲信,贺府必大伤元气。
骞逸坚持和离,贺骞舟不肯,她就写休夫书,贺骞舟和贺母一齐挽留,骞逸竟哈哈道出真相:原来,两年前,骞逸就发现贺骞舟在外头有了淑姬。
她忍辱负重,继续侍奉丈夫和婆婆,暗中将贺府财力物力,逐步挪运峨嵋,又收买贺府亲信,几近将贺府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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