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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卧于江应谋榻旁,久久没能入睡。
今日她本可以回府的,阡陌那点伤风也不至于不能留下伺候,但那场刺杀勾起了她心中的好奇。
江应谋的怀疑完全是可能的,魏氏表面忠心不二,对稽王室感恩戴德,但劫掠乃是他们的本性,能从驼山县一个小家族变成今时今日风光无限的魏氏,他们的野心可见一斑。
倘若,真让魏氏篡谋了稽氏江山,对稽国百姓来说会是一场劫难,对她来说,复仇之路就更加漫长了,所以她决定留下来,寻找一切可以指证魏氏的证据,让魏氏阴谋破败。
她久久不睡,是在脑海里拼凑整个刺杀的过程,希望能从中找出些破绽,但苦思良久,还是一无所获,难道魏氏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睁那么大两只眼睛做什么?还不睡?”
江应谋那懒懒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翻身一看,原来这男人也没睡,盘腿坐着,左手肘撑在膝盖上,右手随意地甩着一条挂了镂空玉球的流苏,正微微含笑地俯看着塌边的她。
她也盘腿坐了起来,问:“公子也没睡?公子是不是还在想王上被刺的事情?”
江应谋垂头捏了捏眉心,嗯了一声道:“想到某些地方又想不过去了,根本睡不着。
你呢?是不是哪儿又疼了?”
“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
“奴婢说出来,公子不会认为奴婢多事吧?”
“你说。”
“奴婢从前还在安家村的时候,村里发生过一件很令人气愤的事儿。
村里有位长得挺漂亮的嫂子,她男人在离村不远的安于城给人做工,不常回来,有一晚,那嫂子给人强行玷污了,把我们那一村都给轰动了。”
“后来呢?找到凶手了吗?”
“最开始没找着,因为那凶手溜得贼快,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后来,等那嫂子平静下来仔细问过才知道,原来那晚事发之前,她家后院就有人闯入,意图对她非礼,她一叫,招来了路过的同村汉子,那汉子就帮她把那歹人赶跑了。
她以为没事儿了,哪儿知道回房睡下不久就出事儿了。”
“真正玷污她的就是救了她的同村汉子吧?”
江应谋嘴角勾着一丝阴阴的笑容道。
“对,就是那汉子,”
她点点头道,“打安于城来的那个差爷听说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插曲,立马就起疑心了,几番追查拷问,那汉子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帮那嫂子赶走贼人后,那汉子又折返了回来,躲在她家后窗下,等她睡下了再翻窗进来行凶。”
“那汉子以为大家必定会怀疑是之前那个贼人贼心不死,又折返回来作案了,是吗?”
“嗯。”
“这叫障眼法,以为有别人给自己当替死鬼便可任意胡来,但若是遇见诸如安于城那个差使那般聪明的,仍旧逃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八个字。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所以你也认同后面两轮行刺的刺客与第一拨刺客不是一路的?”
“奴婢也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
江应谋微微一笑:“完全正确。”
“公子也这么认为?”
“对。
三场刺杀是接连进行的,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同一路人所为,但事实上,第一拨刺客和后两拨刺客并非一路,或者压根儿就毫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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