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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颇有些惆怅,现下可怎么样呢?
当西陵鹤依旧着一身儿白袍到来时,我见着他,始觉有些儿委屈有些苦涩有些疲惫有些害怕有些,想哭。
是以当西陵鹤将车帘子掀开时,我一下子便扑进了他的小胸膛,泪如雨下:“阿鹤,我害怕。”
我扁扁嘴儿,想和他说空林庵里我看到继母和别人媾和,想告诉他这些个日子我很想他,想向他撒娇,让他知晓在逃离时那种不敢妄动一步的恐惧,想让他体会我初次见到有人血从颈间喷洒而出倒在我面前时的惊骇。
然而我却只能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句:“我害怕。
你怎么才来呀!”
我哭着,抽噎着。
自记事儿起便没怎么哭过,那积攒了多年的眼泪便这般掉个不住。
我使我粗嫩的小手臂环在西陵鹤的脖子上,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又蹭。
西陵鹤拍着我肩温言软语道:“没事儿了。
回去把这事儿和我细说说,如何?”
他清澈如冷泉濯石的声音直在我耳边响起,宽慰着我。
我仍旧哭个不住。
俞琼华对着西陵鹤道了个万福,而后劝我道:“这许多人呢,小姐别再哭了。”
“我家雅娘想哭就哭,和你有甚相干?出去!”
西陵鹤冷言斥她。
“我,我已无别处可去,请息夫小姐收留则个。”
她的声音中似带着些儿难堪和倔强,像是很不愿,当又不得不说的模样。
我抬起脸,泪眼朦胧地望着西陵鹤精致的脸蛋儿,两个肉爪子改揪着他的衣襟:“今日若不是这小姑子,我......我......”
西陵鹤将我抱着,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哄道:“我并不是要赶她下去,只是叫她去外边儿坐着。
你看,如今我在车内,于她的名声也不大好。”
俞琼华在一旁默了默,终究还是出去了。
我将哭时的流的眼泪鼻涕都往西陵鹤那纯白的袍子上招呼,西陵鹤无奈,只得任由我胡乱作践他的衣服。
我擦完时还想靠一靠,结果黏黏腻腻的,便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脏死了。”
西陵鹤无语,他看着我,眸黑如玉:“是谁弄的?好意思!”
是我。
这个确然是事实。
可是人家害怕嘛!
“手冷。”
我眼眶犹自酸涩,那些个惊啊恐的,都在这时排山倒海而来。
我有些儿想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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