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树被吓着了,他看得清清楚楚,心灰意冷难以自持。
朱崇柏也看得分明,本来比他表弟大出的那五岁基本就都是用在情场上了,他脑子灵光得很,拐来个像样的姑娘给那表弟看,他表弟几乎飞也似的就贴过去了,喜欢不喜欢的不好说,但是谢佳树那时候确实是找到了一个好办法摆脱他。
既在行动上委婉地告诉他,他喜欢女生,又给他自己找了心理上的避难所,之前种种暧昧一笔勾销。
靳昶想想自己当时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过本来那也是预想得到的结果,就是那样他也可以接受。
心灰意冷,情知得不到了,反倒崇高起来,现在想想他还自嘲,竟然觉得只要谢佳树一生快乐顺遂,那也对得起自己的心,反倒还指导谢佳树怎么跟女生恋爱。
那是当时,未曾得到的时候,如果换做现在……他摇摇头,想摆脱开这种不吉利的念头,如果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绝望痛苦?这个世界会在乎他的绝望痛苦吗?他只能平静地生活,最后溺毙在绝望之中。
可是,即便是在可以离开的时候,谢佳树还是在他身边兜兜转转。
如今又是这样,看似可以归到少年心性那一类,虽然惊喜,可是靳昶就怕他哪一天突然收了玩心,或是迫于压力真变成熟了。
靳昶不是蠢,也不是不会看人,也许看人的能力还要远高于普通水准,可是用来猜情人却没用的很,得失心太重,疼爱太深。
不知不觉,他已经回了自己家,屋里没有人影,厨房的门有父母聊天的声音传出来,他没有打扰,静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料母亲听儿子动静的时候耳朵总是最灵,他才开卧室的门,厨房里就提高了声音问,“小昶,你回来了?”
他“嗯”
了一声走进去,不太想多说话。
他妈却快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跟进儿子的房间来,仔细看了靳昶一眼,自己舒了口气,“这是没事了?好多年没见你像这两天这个样子了。”
“没事。”
靳昶赶紧说,家里一向对他约束很少,他本来早熟,家里也早早地拿他当成年人对待,多少年之前他晚上不回家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只不过这回他走之前失魂落魄的,父母总要担心,他倒忘了打电话说一声了。
“没事就好。”
靳昶从来就冷静克制,长到如今这个年纪,即便是他母亲也觉得难看透儿子在想什么。
看着他也没猜出来他到底是解决了问题,还是彻底被问题解决了,心里担心,也不好多说,只好含糊地说一句没事就好。
转眼却看见儿子左手无名指上的一环金色,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打趣儿子,“你这是结完婚了?”
靳昶难得的有点脸红,手指攥向掌心,欲盖弥彰地遮起那抹金色,“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也有可能是小孩子开玩笑……”
他话没说完,阳台上就传来他都快熟悉的落地声音,看见谢佳树弹跳力极好的身姿翻落进他家阳台,直起身子,喜气洋洋顾盼神飞地从他开着的窗子跃进来,“哥~”
腔调里都小了三岁,撒娇卖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压根就没看见门边的角落里还站着他妈。
飞扑往他的怀里,“我看完我姥姥了,我还是想你。”
靳昶顾不得别的,本能地张开手臂去接他。
谢佳树动作快的就像箭一样把自己从窗□进来,他虽然知道他身体灵巧又很有弹跳力,但是更晓得他毛毛躁躁没有准头,见他来的那么快,生怕他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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