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当天天气晴好,一辆低奢型的商务车缓缓驶过十字路口。
同事老沈怀抱保温杯,轻轻啜了口泡得刚好的枸杞普洱,低声道:“这家向日葵幼儿园呢,前阵子领导班子换人,已经快倒闭了,新园长才上任一个星期,听说年轻有为,是个海归,就是不知道救不救得起来。
如果上面非要在他们和梵高之间二选一的话,我看也只能牺牲他们了——老徐,你觉得呢?”
徐育民有气无力地眯眼躺着,摆摆手:“你看着办吧。”
“怎么,你这病还没好?”
老沈关心道,“我上次给你说的精神科大夫,去看了吗?”
“没用,查不出来。”
徐育民抱头哼哼,说话间,脑子里的鬼影叫好像又尖锐起来。
短短几天,他暴瘦二十斤,脸颊凹陷下来,白眼仁里布满血丝,就连脾气也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老沈爱莫能助,默默喝了会茶,目光落在车窗外,用手肘撞了撞徐育民:“老徐,那不是你表妹吗?上次来单位给你送棉被那个。”
徐育民抬眼一看,还真是。
连忙叫司机停车,跑下来对吴月如道:“你站在这干什么,等我有事?”
吴月如笑道:“也没什么事,你不是最近身体不好么,我老公有认识的朋友,在中医院上班,按你的症状开了两副药,你拿去吃吃看,好不好再说。”
她把一个大牛皮纸袋塞到徐育民怀里。
徐育民掂了掂,还挺沉,又拉开一条缝往里看,红彤彤的钞票码得整整齐齐,少说也有好几万。
他板起脸:“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呀。”
吴月如说,“都是一家人,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那替我谢谢表妹夫啦!”
徐育民做了做样子,道了别,回到车里。
老沈由衷地羡慕道:“你们兄妹感情真不错。”
“那是,小时候这丫头家里忙,把她丢在我家整整三年,我是亲手把她带大的!”
徐育民说。
吴月如是他亲表妹,诉求也简单,就是想让梵高幼儿园留下来。
这点小事,对他而言是举手之劳。
就算老沈发现他收的是钱,而不中药,那也不打紧,亲里亲戚的,没有贿赂一说。
他随手把牛纸袋揣进怀里,心脏被捂热,情绪不错地哼起了歌。
老沈调侃道:“哟,看你这精神状态,表妹包治百病啊!”
徐育民心想:错了,是钞票包治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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