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即便被让了十个子,华采幽也能败得一塌糊涂。
后来,虽然还是败得干净利落毫无悬念,但不用被让那么多个子儿了,十九八七的渐次减少,终于到了只让三个的时候,她却嚷嚷着总是输没意思拒绝再自寻其辱。
其实,过不了多久,华采幽就可以公平对弈甚至搞不好还能偶尔赢上一回,倒不是因为她进步神速,而是因为萧莫豫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维持一盘棋局所耗费的心神了。
这个冬天好像特别的长,明明在时节上已经入了春,却依然没有丝毫转暖的迹象,前两日还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雪停后,华采幽独自去镇上添置物件。
三个多月下来,小镇的居民已大多认识了这个爽朗大方爱说爱笑的萧家娘子,不过最近几次都没见到那个总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夫君,据她说,是前些天受了些风寒所以不宜出门。
想想平日里,那位萧公子虽是风度翩翩俊逸非凡但常常会咳嗽几声,且身量瘦削脸色看上去也不大好,估计是个体弱多病的书生,大家于是纷纷表示了理解关切和慰问,算账的时候又给打了不少折扣,让华采幽乐弯了眼。
刚出闹市,阴沉沉的天便飘起了雪花。
华采幽一路疾行,至镇的西南角,见一人正撑伞立于田埂旁。
青布棉衣皮毡夹袄,与当地百姓没有两样。
只是那骨子里的清俊儒雅,那眉目间的写意风流,却是无论怎样的寻常装束都无法掩盖的。
还有,那眼角唇边所含着的缱绻柔情,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华采幽微微一愣,旋即快步迎上前去,皱眉嗔怪:“你怎么出来了?是嫌自己晚上咳得还不够厉害吗?”
萧莫豫笑着将伞倾过去:“我这不是看下雪了,所以给你送伞来么?你若是着了凉,那谁给我煎药呢,对吧?”
“对你个头!
就会找歪理。”
华采幽将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又抬手掸掉他肩头发端落着的雪片:“别啰嗦了,快回去吧!
今儿个晚上咱们做八宝辣酱吃,张大妈说这玩意儿特别开胃。”
“开胃?”
萧莫豫猛地挑高了眉梢,直勾勾看着她重重衣衫包裹下的小腹:“你想吃酸的还是辣的?我记得有句老话好像讲的是‘酸男辣女’……或者,你两样都想吃?”
“……那还有老话说肚子尖尖是女儿肚子圆圆是儿子呢,你想让我的肚子是尖的呢还是圆的呢还是又尖又圆呢?”
萧莫豫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可以一会儿尖一会儿圆。”
“……你当变戏法啊!
就算变戏法也没那么快能知道有没有怀娃娃好不好?”
华采幽没好气拉着他的衣袖就大步往前走:“我不仅想吃酸的辣的,还想吃甜的苦的!
我的胃口不用开都好得很,不像某人,这么大了吃饭还要别人哄。”
“油菜花,这叫夫妻间的情趣你懂不懂啊?”
“不懂,我只知道你今天晚上如果不把我给你盛的饭全部吃光,我就把你做成干煸小墨鱼蘸酱吃!”
萧莫豫苦着脸,像个在外面偷玩被家长抓住的小孩儿似的,被华采幽一路唠叨一路拖着走。
快到家时,萧莫豫忽然停住脚步,反手使力,将猝不及防的华采幽给拉得往后一个踉跄,恰恰跌入他的怀中:“油菜花你看,这雪花就像是随风轻摆的柳絮,飘落在田间地头,融入原本的皑皑白雪,未留半点痕迹,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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