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什么愿望,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能跟时烨老师一样,变成很厉害的音乐人吧。”
时烨把手机收了。
“我可以帮你。”
时烨说,“如果你真的想。”
盛夏完全没在意时烨这两句份量很重的话,他指了下面前的店说:“时烨老师,我们到了。”
到了琴行,盛夏陪着时烨换琴弦,等打开琴包的时候盛夏才发现,那把吉他居然断了根弦。
问时烨怎么断了啊,对方也只是淡淡说了句,弦老了。
换的时候老板一直在夸琴不错,问怎么没好好保养,一直在数落带着口罩的时烨。
其实也不是没好好保养。
时烨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那把吉他,但他这人有点怪,越在意的东西就越是憋着不说不看,就像这把琴。
明明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也代表了他的一个时代,对他而言那不仅仅是一把琴,更是一段沉甸甸的过去。
时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把有很多回忆的吉他,就像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那些过去一样。
出来之前他就背着这把琴去和乐队成员摊牌。
那天他气得差点把琴给砸了,推了高策一把,还差点揍沈醉那孙子一顿。
老板把琴弦拆下来的时候时烨无端就有些胸闷难受,老板拆的似乎不是琴弦,是他的肋骨。
时烨看不下去,索性说出门打个电话避开了,就留着盛夏在店里看着。
盛夏就吃着石榴看老板换弦,腿在凳子上一晃一晃的。
那老板把旧琴弦拆下来随手放在工作台上。
盛夏盯着那几根弦看了半天,思考过后,他把琴弦折了折,拿出本子,把弦夹到了自己的笔记本里。
第三十章
后来无论盛夏再怎么说,时烨都拒绝了去他家里住的邀约。
盛夏的生日在时烨出去住的第二天。
时烨自己对十八岁的记忆挺模糊的。
那会儿他整天浑浑噩噩,动不动就跟人吵架打架,脾气暴躁得不行,活脱脱一个不良青年。
生日那天似乎也是醉着,那晚上似乎和谢红还有几个认识的人一起去了常去的店吃了顿饭,就那么糊弄过去了。
人生不能重来,十八岁当然也不可以。
时烨其实觉得十八岁不能代表长大,长大这事儿太玄幻了,跟年纪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人都是被社会磨出来的,有人会一夜长大,有人能一辈子天真,都是命。
他在盛夏身上看不到成熟的影子。
盛夏,在他眼里是个很奇怪的人。
不能说盛夏不懂事,毕竟有时候这小孩说出来的东西能让人没法反驳,哑口无言。
他好像停在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世界,别人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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