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魏宁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然而在冷静下来之后,她捏着帕子说道:“大人说得没错,妾身一时之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孩子是妾身身上掉下的肉,妾身怎会不疼他?想来是妾身哥哥在这段时间对孩子说了什么,孩子才会如此冷淡。”
她说着,眼里又掉下泪来。
如此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更何况眼前这水里的证据,是无论如何都抹杀不得的。
魏桐伸出手摸了摸小柯的小手,小柯咯咯笑了起来,小嫩脸上也红润了些,安抚完孩子之后魏桐方才转身看着假魏宁,“莫非你以为,就凭这血,就能够认定我们的关系?”
这话令在场众人不解,这又是何意?魏桐拉着陈茶走到盆边,沉声说道:“卑职这护卫与卑职,与这女子定然没有血缘关系,那便看看他的血液,会如何吧。”
陈茶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握着刀刃迫出血液。
滴入水中不过几秒,那血迅速与盆底的大滴血液混合在一起,宛若之前的场景再现。
顿时场面寂静无声,假魏宁的脸色骤然惨白。
“这不可能!”
这话不是郭四海说的,而是坐在屏风后的某位大臣禁不住说的话。
滴血认亲这个古法流传至今多年,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魏桐瞥了一眼水盆,淡声说道:“人与人之间总会有所不同,也并不是兄弟姐妹之间的血液便一模一样。
总会有些许不同,也会有不相容的时候。
滴血认亲这个法子并不十分准确,而世上也恰好有些东西能用在这里头,正好能够让这血液混合在一起。
你指甲里的东西,是什么呢?”
最后的一句话,是对假魏宁说的。
声音温和,然而对魏宁来说如同催命的号角。
郭四海看着眼前的闹剧十分心烦,现在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而原告也背上了欺骗的罪名,这里头的门道虽然一下子便能够看出来,但是判决却还是有些困难。
这世界上要证明有,总是比证明无困难得多了。
在他还没想完下一步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小吏,顶着莫大的压力小跑到了郭四海身边,悄声说了些什么,郭四海犹豫再三,让小吏把人带进来。
魏桐听到此话,虽然心里头带着些预感,然而等到那人真的跨入大堂之时,还是压抑不住眼角的发烫。
女子穿着一身劲装,像是刚骑马回来一般,高高盘起的发丝没有想象那般英气飒爽,反而更衬托出几分淡雅娇艳。
行走间动作利落,眨眼间便走近堂中。
魏宁啊,那他盼了十年的傻妹妹,长大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那娇美的女子在看到魏桐之时,眼儿悄悄一眨,眼角不禁泛红,但依旧含笑道:“哥哥,好久不见。”
随着话语,她冲着魏桐的方向盈盈一拜,竟是跪了下来。
魏桐三两步走上前去,赶忙扶起魏宁,声音柔和得不像话,“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最后的声音带着几不可闻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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