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在这位大庄主心中的分量。
叶英心中叹了一口气,也起身跟上——从方才这人的言语之中,他已经知道了那名唤叶鸢的藏剑弟子的结局,无论她曾有怎样的经历,过得幸与不幸,作为想要守护藏剑之中每一个弟子的大庄主,叶英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
终归要去看看的,哪怕时隔多年,哪怕那藏剑弟子已经黄土白骨。
玉罗刹带叶英去的,是叶鸢的衣冠冢。
蹲下细细抹净那石碑上的一点儿几乎不可见的微尘,玉罗刹掌风一扫,便将冢前已经干枯的桂花碾作粉末,而后他又在冢前摆上一枝新鲜的桂花。
此地并不适宜桂花生长,可是无论什么季节,叶鸢的衣冠冢前的桂花总是不会断的。
玉罗刹的夫人偏爱桂花清甜的香气,于是玉罗刹便会为她寻来——将她喜欢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无论是家国天下,还是一餐一饭。
有的时候,一个男子对女子的好,也不外乎就是这样了罢。
那清浅的桂花香气,叶英自然已经闻到了。
情之一字啊……忽然想起自己那段讳莫如深的心事,叶英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未曾显露分毫。
将脑海中浮现的人挥散,而后,他在叶鸢的衣冠冢前站定。
满意的看见叶英在距离他家阿鸢五步之处停住,玉罗刹蹲下身去,蹭到了那石碑旁坐下。
他伸手揽着一方小小的石碑,动作温柔的却仿佛是在揽着自己的妻子。
“阿鸢,你不是曾经遗憾不能见大庄主一面么?现在大庄主来了,你开心么?”
“咱们家的那臭小子最近又给叶孤城找麻烦了,不过阿鸢你放心,他如果敢对叶家不利,我会亲自去收拾他的。”
“阿鸢,我今天收拾那些杂碎的时候,指甲都被他们撅断了一根呢,很疼的阿鸢。
你要是在就好了,你在他们都不敢欺负你的阿玉的。”
“阿鸢,阿鸢,阿鸢……”
玉罗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喃喃碎语。
虽然叶英无意窥探夫妇之私,无奈他双目已渺,耳力便更胜几分。
叶英站在叶鸢的衣冠冢前,听着玉罗刹几近狂乱的呓语。
一直到玉罗刹平静了下来,叶英才俯下身去,从一旁的花篮中捻出一支开得旺盛的桂花,俯身放在了叶鸢的墓前。
玉罗刹握了握拳,却最终没有一掌将那一支“别的男人送的花”
挥开。
他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眸底的痛苦。
等到玉罗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是那个让人生畏的西方魔教掌门。
在叶鸢“身边”
坐定,玉罗刹缓缓道:“我知大庄主想问什么。”
叶英:“愿闻其详。”
玉罗刹挥了挥手,自嘲道:“我又不是那种没有本事的男人,若是妻子真为人所害,大庄主今日提为阿鸢报仇,也太过晚了一些。”
这一番话,玉罗刹说得甚至有几分狂傲。
可是,叶英却明白他所言非虚。
他能够感觉得到,此人武功许或并不及自己,却也绝非好相与之辈。
于是叶英轻轻颔首,等待玉罗刹继续说下去。
玉罗刹道:“阿鸢是天生的三阴逆脉。”
看见叶英微变的变色,玉罗刹苦笑道:“没错,就是藏剑山庄六小姐……大庄主的幺妹所患的三阴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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