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我而言是威胁,却也是机会。
我想,能坐稳舍脂的位子,也不容易吧。”
合德顿了顿,好像是在想后来的事情:“然后婆雅稚就打算对厉鬼道下手了。
他让我先混入厉鬼道,但是厉鬼道主到底对我存疑,没有让我上山,而是拜托你来照顾我。
见到你之后,我一直都在想,想了三年都没有答案:这究竟是我之大幸,还是我之大不幸呢?”
她干笑了两声:“在见到你之前,我只想着怎么才能让婆雅稚完全信任我,然后在修罗道活下去。
那时候年纪不大,能活下去就行了,至于别的,我都不曾去想。
看到你之后,我突然明白婆雅稚说过的,命中终会遇劫的含义。”
薄子夏一直沉默着,合德就自顾自往下说起来:“起初我不感觉高兴,一点都不,我只觉得害怕。
你是厉鬼道的人,而我是修罗道的。
我明白终究有一天要割舍你,但是我却要尽我最大努力,将你留在我身边,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在乎。”
“厉鬼道被屠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山下遇到的那场雨……”
薄子夏小声地说,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仍然忍不住要问。
“是我动了手脚,我不能让你回厉鬼道送死。”
合德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听不出半点欢欣,“让你被厉鬼道仅存的门人追杀,这样斩断了你所有的希望,你是不是就会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可是没有,而且,吐蕃人的出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想大概也在婆雅稚的计划之外吧……”
合德说到此处时,声音渐渐低下去,薄子夏等了好久,见合德不说话,才问道:“然后呢?”
“我乏了,歇息吧。”
合德说,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身体贴近了薄子夏。
她的额头在薄子夏颈窝满足地蹭了蹭,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天快亮的时候,薄子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感觉合德好像起来,凝视了她许久,最终只是俯下身,在她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一切又都复归于平静无澜。
薄子夏睁开眼睛,见一缕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而合德却消失不见了。
薄子夏叹口气,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合德的意思也就是说,自己要留在这个地方等她是吗?薄子夏有些心烦,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出别的岔子。
她在房中一直坐到太阳西沉,月亮升起,合德才推开院门,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薄子夏苦等了一天,高兴地起身去迎接,又觉得自己像是闺中少妇等待丈夫归家一样,不由皱起了眉。
“今天还好吗?”
薄子夏问合德。
合德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时候,我只能等。”
合德说道。
薄子夏道:“我最不耐烦的就是等毫无希望的事情。
不如让我跟你一同混入修罗道中,也许我还能帮到你。”
合德奇怪地看着薄子夏许久,正当薄子夏想自己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是合德另有打算时,合德忽然笑了起来:“姐姐,你若这样想,我自然是很高兴的。”
薄子夏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再进修罗道阴森森的地宫,这回还是自己自愿要进来的。
她按紧了面纱,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松脱滑落下来。
薄子夏扮作合德的侍女,这样便有理由能一直跟着合德;而且因为侍女多戴面纱,应当不会被别人所察觉。
合德轻车熟路地沿着修罗道地宫中的道路行走,依然不见半个人影。
地下空气湿冷,薄子夏觉得那种冷仿佛不属于世间,直顺着袖口和领口往身上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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