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冬走过去,在一旁认真看着。
怡君等了一阵子,款冬把墨迹刚干的纸张送到她面前。
正如商陆所说,是一首七言绝句,亦是一首风格婉约、意境伤感的情诗。
他要表达的意思一目了然:他恋慕一名女子的美貌、才情,却明白门第之别,自己这番情思,端的是没有自知之明。
她不知道他不切实际的憧憬,甚至不识得他。
挣扎之后,唯有敛情思、收妄想,愿她安好。
前两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正是碧君。
末了,具名、日期、印章一样不落。
怡君反复看了几遍,见他并没在字里行间耍花招,满意地笑了笑。
“来日,在下若胆敢反复无常,二小姐只管拿出这首诗作为凭据。”
商陆先一步给她找了得到这首诗的理由,“说是我身边的仆人送到您手里的就好。”
怡君道:“一事归一事。
这首诗,只用来清算你惹出的那笔糊涂账,断不会用到别处。
切记,往后离南廖远一些。”
握着一个人的把柄,是为着免去后顾之忧,绝不是让人日夜难安,那样反倒没有益处——人紧张的日子久了,容易钻进钻进牛角尖,倘若反过头来找她们的麻烦,便是得不偿失。
“在下明白。”
商陆心想,你的亲事若不生变,来日成为次辅大人的长媳,你瞧着不顺眼的人,都会躲着你走,何况我了。
他自然揣摩得出,仅此并不能打发怡君,因而道:“不知二小姐打算如何发落在下?”
“发落谈不上。”
怡君微笑,“我曾数次听人说起,东城外有一间福来客栈,每年进入腊月之后、元宵节之前,每日在路旁施粥,供贫苦的路人、百姓食用。”
她说起这些做什么?要他捐助银钱么?商陆揣摩不出她的用意。
怡君继续道:“每到那期间,客栈的人手就不够用。
今年姜先生闭馆之后,你便每日去那里帮忙,资助客栈一百两银子,再亲力亲为地帮衬着。
商公子,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不会。”
商陆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着实叫起苦来:这也太狠了!
施粥必然是早中晚三次,上午下午应该没他什么事,问题是也没可能返回住处——回去也行,时间刚好够他打个来回。
这样的话,他就失去了白日专心苦读的大把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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