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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达的推迟下班对我们是有利的。
我时常利用他替我们坐科室,而我们去尽快地做完例行的工作。
我与秦静商量,我们两个人,一个去传染病房查房和访视,一个去洗衣房换值班室的床单,去供应室换储槽,谁回来得早谁就动手整理疫情卡片,然后,时间就是我们的了。
秦静抢着说:“我去病房。”
我说:“那不行。
得用公平的方式决定。”
秦静总是挑选去病房。
去病房比较单纯。
与病人打交道至少他们不敢不尊重你。
洗衣房和供应室却非常势利眼,他们对临床医护人员态度好得近乎卑躬屈膝,甚至在高压消毒仓里替他们的小孩消毒尿布,为的是取得平时看病开药的方便。
而对于不能够直接给他们带来方便的科室,他们却爱理不睬的,尤其是供应室,我们几乎每次换储槽都要受到刁难。
他们说:“你们又不是临床,老是来换储槽做什么?大概以为敷料和棉球是洗碗洗脸用的吧?没有储槽了,两个小时以后来看看。”
或者说“三个小时以后来看看”
,时间的长短完全看他们的心情而定。
我们科室谁都不愿意去换储槽,长期以来你推我,我推你,老大夫推给年轻人,现在我们年轻的几个都推给赵大夫。
赵大夫赵武装卫生学校毕业,早我们五年来到流行病室。
因为他长得高大英俊,供应室的女人们对他一直比较宽容。
目前供应室漂亮的女孩子小谢恋上了赵武装。
他去换储槽,碰上小谢,竟然可以一只换回两只来。
但是小谢对我们科室的女孩子一概地高度敌视。
现在是我和秦静值夜班,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去换储槽。
如果不幸碰上了小谢,那就是非常倒霉的事情。
我和秦静只好用拳头划三次石头、剪子、布来决定。
三次划过,我输了两次。
我说:“倒霉!”
我们轻轻地走到小套间的门口,站在那儿,等待闻达发现我们。
现在是他个人的时间,如果我们叫唤他,很有可能被他不顾轻重地吼我们一顿。
如果是他主动与我们说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们不近不远地极有耐心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我们的科室主任闻达。
闻达主任头发凌乱的脑袋在满满一桌的书本、卡片和资料堆中微微摇晃,嘴唇嚅动,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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