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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必去细究真实的生活。
真实的生活就是这样,既用大同小异的情节使我们厌烦又用神秘莫测的细节使我们显得无知。
总之,金祥曾善美夫妇从愉快的聚会上回到家里之后,曾善美没有首先去洗澡,这是异常的。
曾善美让金祥先去洗澡,自己倒在沙发上,皮鞋也不脱。
与曾善美在这个四十五平方米的空间里共同生活了十五年的金祥立刻嗅到了空气里的不安。
他进了卫生间又赶紧退出来,向沙发那边伸着脖子,间:“怎么了?”
曾善美没有反应。
不安的空气在金祥的感觉中膨胀着。
他蹑手蹑脚地猫行过来,为曾善美脱掉皮鞋。
曾善美没有拒绝。
她仍然闭着眼睛,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全身松弛,任其摆布。
金祥自己作出了解释,说:“累了。
是很累。
躺一下再说吧。
我先去洗了。”
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哗一响,客厅里沙发上曾善美的眼帘就颤抖起来。
薄嫩眼帘的剧烈颤抖和小草般的睫毛在空中无助的哆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情感到达极致的证明。
尤其是曾善美还强忍了从聚会结束到金祥进卫生间这么久的一段时间。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的曾善美整个身心都被某种无比强烈的情绪涨满,胀得皮肤发痛。
紧接着,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就跟洪水溢出长江一样,无声无息地淹没了女人的脸庞。
这是惊心动魄的一刻,是女人密不示人的一刻,这种泪水的意义绝对不再是所谓的哭。
可以肯定的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发生了。
泪水一泄之后,曾善美皮肤的胀痛消失了。
她用自己手包里头的面中纸把泪水处理得不留一点痕迹。
这时的曾善美睁开了眼睛,她眼睛的外形没有改变,但由她眸子深处射出来的光芒其锋线异常地诡异复杂,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光芒。
这个女人在这个晚上的五个小时里已经完成了某种彻底的变化。
金祥洗完澡出来,发现曾善美已经上了床。
她不仅换好了睡衣睡裤,而且好像早就睡着了,床头柜上也没有她十五年里每天晚上临睡之前都要看几页的书,金祥轻轻地摸了摸曾善美的额头,她的体温并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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