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趴在老爷子跟前儿,给爷爷毕富擦了擦眼角:“爷爷,我和我姐回来啦。
我们挣了钱,那啥,等会儿咱再细唠!
我都告诉你,来,你吃鸡肉,我姐买滴!”
“好!
好!”
仍是这两个字。
毕月站在炕边儿踌躇不前。
她的表现,倒是和以前的毕月重合了,不爱说话,心里明白。
这个家,没有陌生的目光,每个人对她都是满满的挂念,处处都能感受到丫头并不是小草,她在毕家是朵花儿、是个宝儿。
穿着塑料凉鞋的脚挪动了。
毕月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只枯草如柴对她摇晃着的大手:“爷爷,鸡肉香不香?”
笑了,听着老爷子点头说:“香,太腻。
爷不爱吃,你们吃!”
刘雅芳端着两个二大碗,用脚轻踢开小屋的木头门:“你俩赶紧蹲这对付一口,这都几点了?没吃晚上饭吧?快喝点儿大碴子粥。”
又用脚勾着一个木头板凳。
低头瞅了瞅辨别了一下,刘雅芳把其中一碗放在板凳上,对着毕月招招手:“妮儿,这个是过凉水的,不黏糊烫嘴,娘给你俩叨(盛)点儿小咸菜去!”
毕铁钢拖拉着腿进屋,对着刘雅芳挥挥手道:“光吃那玩意儿烧心,你快着点儿吧,这俩孩子指定没吃饭!”
……
大屋的炕灰还没掏完,先给儿女整点儿吃喝,他们不擅于言谈,但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儿女。
从爹娘的眼角、额头的皱纹,以及塌陷的两腮,能够看出这个家的艰辛。
啥是爹和娘?
毕月蹲在板凳边儿,端起了那碗过了水的大碴粥……
慈母跑到后院借着月光拿筷子扎着黄瓜咸菜;慈父毕铁刚更是在瞪完姐弟俩后,钻进仓房找木头,这都后半夜了,得给大闺女大儿子搭个铺。
为啥要瞪姐弟俩?嫌弃俩孩子败家!
真馋了,家里有只大公鸡,杀了吃半只解解馋,也就顶天了,唉!
到底是孩子,还不会过日子。
……
一九八七年,五十面额的人民币面市,八八年一百元面值接踵出现。
在八五年的这个暑期某一天的凌晨,当几百张十元一沓一沓的钱摆在毕富、毕铁刚和刘雅芳面前时,可想而知,对于此时毕家的冲击力……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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