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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春髻快马出了燕山,时候近午,瞧见不远处路边有一处茶铺,当下下马。
“掌柜的,可有馒头?”
那茶铺只有一位中年汉子正在抹桌子,见了这般水灵的一个年轻女子牵马而来,却是吓了一跳,心忖莫非乃是狐仙?青天白曰,荒山野岭,哪里来的仙姑?“我……我……”
那掌柜的吃吃的道,“本店不卖馒头,只有粉汤。”
钟春髻微微一笑,“那就给我来一碗粉汤吧。”
她寻了块凳子坐了下来,这茶铺开在村口,再过去不远就是个村落,春暖花开,村内人来人往,十分安详。
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寻常百姓不会武功,一生安安静静就在这山中耕田织布,却是比武林中人少了许多忧愁。
掌柜的给她盛了一碗粉汤,她端起喝了一口,突觉有些异样,放下一看,“掌柜的,这汤里混着米糊啊,怎么回事?”
掌柜的啊了一声,“我马上换一碗,锅里刚刚熬过米汤,大概是我那婆娘洗得不彻底,真是对不起姑娘了。”
钟春髻微微一笑,她尝出汤中无毒,也不计较这区区一碗粉汤,“掌柜的尚有婴孩在家,难怪准备不足。”
掌柜尴尬的道,“不是不是,我和婆娘都已四五十岁的人了,那是客栈里唐公子请我家婆娘帮忙熬的。”
钟春髻有些诧异,“唐公子?”
掌柜的道,“从京城来的唐公子,带着一个四五个月大的孩子,和我们这些粗人不同,人家是读书人,呵呵,看起来和你姑娘倒也相配。”
他和钟春髻说了几句话,便觉和她熟了,乡下人也没什么忌讳,想到什么顺口便说了出来。
钟春髻知他无意冒犯,也只是微微一笑,吃了那碗粉汤,付了茶钱饭钱,问道:“村里客栈路在何方?”
“村里只有一条路。”
掌柜的笑道,“你走过去就看见了。”
钟春髻拍了拍自己的马,牵着梅花儿,果然走不过二十来丈就看见村中唯一一间客栈,叫做“仙客来”
。
如此破旧不堪的一间小客栈,也有如此风雅的名字。
她走进门内,客栈里只有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女子,“店家,我要住店。”
那中年女子只蹲在地上洗菜,头也不抬。
钟春髻眉头微蹙,“店家?”
“她是个傻的,难道你也是傻的?”
房内突地有熟悉的声音道,“怎么走到哪里都遇见你这小丫头?”
钟春髻蓦地倒退几步,只见房内门帘一撩,大步走出来一个人,白衣倜傥,赫然正是池云。
“你……”
她实是吃了一惊,脸色有些白,“你怎会在此?”
难道池云走得比她骑马还快?
“老子爱在何处便在何处,”
池云瞪了她一眼,“你又为何在这里?”
钟春髻定了定神,“我和江城有约,在小燕湖相候。”
池云道,“他不会来了。”
“‘信雁’江城从来言而有信,绝不会无故失约。”
她定下神来,上下打量池云,暗暗猜测他为何会在此处?但见他身上斑斑点点,却是些米汤的痕迹,心里好笑:莫非他就是茶铺掌柜说的“唐公子”
?
“‘信雁’江城自然不会无故失约,他早就被施庭鹤砍成他妈的四段,踢进小燕湖去了。”
池云凉凉的道,“江城和你相约,定是有事要向雪线子那老不死求助,此事如果和施庭鹤有关,他自然要杀人灭口,有甚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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