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母亲吐出几次血,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严重。
心口仿佛被洞穿似的,舒筠吓得魂飞魄散,极致的恐惧淹没了她的意识,她心口坠坠的,惶惶无处安放。
她的娘快不行了。
她不能没有娘....
猛然间,一丝灵光闪过脑门,
华太医!
舒筠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扭头逆着人群往自己闺房跑,她冲进内室,寻到藏在梳妆奁里的令牌,随意扯落挂在屏风处的披风,大步往外跑。
只要能救回娘,别说是做他女人,给他做牛做马她都应下来。
雨纷纷扬扬而落,浇了她一身,一线线在昏暗的灯芒里清晰可辨。
冷风跟刀子似的砸在她面颊,绣花鞋被水漫灌,寒意侵入四肢五骸。
她在漫天的雨雪里奔。
身后传来芍药隔风隔雨的哭声,
“姑娘,夫人嘴里喃喃念叨着您...”
舒筠僵硬的脚步猛地一滞,猩红的眼角被血泪摩挲着,视线有那么一瞬的浑浊。
浑浊的光影里忽然洞开一线火光。
紧接着一道玄色的身影破风而来,他撑着一把硕大的油纸伞,胳膊处携着一白发苍苍的老先生,目不斜视跨入舒家的门庭。
在他身后,跟着三五名锦衣卫,人人手里或拧或扶各色品阶的太医。
舒筠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一股热流烫过心口,她喉咙艰难地滚动,说不出话来。
蔺洵看了她一眼,脚步未停,只颔首示意便快步往里去。
那华老太医身后更是跟着三名药童,有男有女,个个神色镇定,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一行十多人,匆匆越过舒筠而去。
.......
铜漏已指向子时初刻。
离着太医院四名太医进去已过去了两个时辰。
舒澜风挺直腰背,坐在屏风后,一动不动,至今难以想象妻子刚刚在鬼门关走过一遭,那血呀大口大口吐出来,他慌得四神无主,只知道握着那枯瘦的手腕,无力地祈祷。
在他身后搁着一炭盆子,舒筠坐在炭盆旁,芍药替她绞干了凌乱的发梢,她身上湿透的衣裳也已被烘干,人也被火光灼得寻到一线知觉。
芍药见她惊魂未定,不紧不慢将那墨发给梳齐整,宽慰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