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连连,“邵将军你好大的架子,罢了罢了,我们小老百姓是弄不懂你和你丈母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人呢,总会吃一堑长一智,枉我之前还对你印象不错,如今狠栽了个跟头,才明白天下乌鸦果真一般黑,你们一个狼心一个狗肺要嫁祸于我,我除了任人宰割,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我直接坐下,又一连饮了好几杯茶水。
“兄台当真多虑,邵云如果有心要害你,查清楚你住在此地时,早把官兵叫进来了,也不会一次一次将他们打发走,更不会在昨日就暗命刑部那帮人别真的动刑。”
我一愣,“昨天打我的板子那般轻,原来是你授的意?”
他露出一记清汤寡水的笑,“总之这起祸事我之前并不知晓,更没什么预谋,望兄台不要误会了,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我现在会坐在这里,便是想邀兄台过府一叙,好商对策。”
我道:“你明面上是叫我过府一叙好商对策,实际上是撒着网放着长线钓大鱼吧,我如果随你回去了,你要拿人还不是瓮中捉鳖?”
他微微一叹,“兄台……”
“行了行了,别左一句兄台右一句兄台,我听着膈应得慌,你便,你便直唤我的名讳好了。”
我忽然觉得脸色羞红,也不知道自己害臊个什么劲。
“既然如此,无忆兄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呢?”
我不是不信他,只是心里多少还有些转不过弯来,总觉得如果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他说的去他府上会显得很不好,显得很不矜持,但我也明白他如果真如我所想要放着长线钓大鱼,实没这个必要,直接派人五花大绑将我押到官府去完全可行,也不用在这里喝茶吃馒头等我起身。
左右一合计,我索性挥挥手,罢了罢了,正好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我同你走便是。
店小二满脸堆笑将我们送出门,我上了邵云停在客栈门口的马车,这一路上果真如他所言,来往官兵盘查紧俏非常,我只透过窗帘的细缝,就见着跑过去的士兵不下四五队。
我不禁叹道:“不过一千两银子,至于这般歇斯底里么。”
邵云坐在我身边轻笑,“这话如果放在昨日,我定然也与你是一个想法,就算失了银子的是北隋贵客,朝廷也没必要闹得如此鸡飞狗跳,可要是再加上原本的疑犯神秘越狱,看守地牢的狱卒睡倒一大片怎么弄都不醒,与刑部有关的官员颜面尽失,为了扳回那些面子,多少得有些行动不是?”
一滴冷汗从我脑门心上打着滚滑下,这卓洛的眠蛊也忒厉害了。
一路上过了三道卡,都被邵云出面打发,待回到将军府时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地将马车带到了少有人进出的偏门。
几个府中杂役很快将马车牵走,我则随着他进门,一路七拐八绕,直到一处幽静的院落——说好听些叫幽静,说得不好听些就叫偏僻。
邵云的意思是我可以暂时住在此处,这里少有人来,环境也不错,外边又有将军府挡着,用来躲债藏身,掩人耳目实在是再好不过。
我这人并不挑剔,加之院子里很整洁,看屋内陈设似乎许久没人住了,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便也将就歇下。
邵云道关于这次银两的事情他会出面调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前我可以在府内活动,但最好不要贸然抛头露面,免得横生枝节。
他说得算有道理,我不傻,只得应了。
将人送走后,我有些乏困,于是进屋躺在床上小睡了片刻,期间有下仆前来送饭,各种珍馐美味装了满满一个大食盒,这邵云自有他慷慨的地方,我却全然不会跟他讲客气,是以这顿晚饭吃得满肚子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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