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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落,余晖尚热,群云此时如缀满金鳞般涌动,远方起伏的山影被晕成一圈淡抹的轻妆,被幼童们团团围住的男人犹如立于霞光最深处,身躯仿佛下一瞬就要燃烧起来,指尖,发梢,唇角皆是静穆而瑰丽的光泽。
莫名其妙的,仇韶听见了自己心口难以自控的跃动声。
仇韶心头狂跳,他拿手摁住心口,越摁越快,彷如心有盘古在扛着泰山砸湖,砸完泰山砸华山,五岳轮番来,轰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等等等等——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吗!
?
仇韶几乎是狼狈的,第一次躲开了由牧谨之投来的视线。
武者,最忌的是什么?
不是输,是避。
是你不敢看敌方的视线,当你避开的那一瞬间,哪怕只是眨眼的一瞬,哪怕只是咫尺的一寸,哪怕世间没有任何人察觉——
但你自己知道,你输了。
第42章第三十九计
仇韶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压根搞不懂自己心口的慌悸是源于何事,这股悸动比晴天下忽闪而下的惊雷来的还要措手不及,活生生将他身体分成两端,一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截埋在胸膛深处,任他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无人知晓。
牧谨之挥手与幼童们挥手告别,仇韶如芒在背的扶着树,冷汗一点点从骨头缝里沁出来,前所未有的紧张化作实体般将后颈与肩部蹦成一条诡异的弧线,牧谨之含笑盈盈前来邀功:“教主,属下这回救驾有功,应该论功行赏吧?”
仇韶冷不丁的的打了个寒噤,极其粗暴的避开对方投来的视线。
他想,这也许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奏。
糟了,怎么会走火入魔呢,他习武向来都是稳打稳从不不冒进的,又不是在闭关,又没有遇到瓶颈,怎么就突然心慌意乱的不能自己!
?
牧谨之见仇韶对他不理不睬,却也不似平常那般呛回去,试探着问:“尊主?”
“本尊无事。”
仇韶脸上仍毫无表情,“处理好了便走。”
虽然想不通为何,但决不能让旁人知道他的异常。
他暗暗运气,内力果然澎湃如钱塘江涨潮,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的从胸膛冲出。
仇韶强撑着脸皮任里头江翻河倒,也不愿意被别人,尤其是牧谨之看出蹊跷。
孤立无援又走火入魔的高手,与身身怀异宝的匹夫有何区别?
“你那珠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仇韶故作无事甩下一句,也不等回答就径自离去,牧谨之一脸坦荡的跟上:“哦,那些啊是县令送的礼啊。”
“为何送你?”
“那当然是因为遇到了麻烦。”
牧谨之言语中颇有无奈:“做官的就是如此,不塞东西他们反而心不定,为了让他们睡个安稳觉,属下只能牺牲小我,成全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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