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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两弟兄果然和母亲说了,陈母大喜,她早有此意,只是不好说的,现儿子也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
过了年,陈大嫂的娘家也帮忙找了间铺面,陈家本是附近有名的经济,自然有无数客商都来捧场,不过三月,生意就越来越好,陈大嫂也搬进城里,伴着陈大郎,一家团圆。
杜氏的三周年满过,李家送来成亲日子,定在六月初八,珊瑚出嫁,虽准备了一年的嫁妆,李家上下还是忙成一团,预备珊瑚出嫁。
珊瑚心里,正是有喜有忧,却还是换上嫁衣,盖上盖头,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嫁进李家。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珊瑚嫁了,珊瑚姑娘啊,日后的日子,你就要自己走了。
洞房
新人下了轿,拜了堂,送进了洞房,坐了床,挑开盖头,珊瑚正好抬头,一双眼正对上另一双眼,或许两人都是第二次成婚,眼里都早没了羞涩和吃惊,再者之前也见过,两人对视良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有人笑了出声:“这都看对眼了,想必日后定是和睦至极。”
被人提醒,珊瑚才想起,这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今日之后,自己就是李家的人了,只是这时候再来害羞低头,想必已经迟了,珊瑚心里思量,举目望洞房里的人,那说话的就是张氏,珊瑚之前也见过两次,除了来送亲的陈大嫂,其余的想来都是李家亲眷,老的少的,满满登登挤了一屋子,李浩然见嫂子打趣自己,面上微红一红,还怕新娘嗔怪,见她落落大方,心里安下了心。
嘴里说了两句,就出去陪客去了,张氏这才上前拉了珊瑚的手,一一介绍了那些亲眷,那些婶子嫂子,珊瑚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只是从前次婚姻中得来经验,这时只要点头微笑听称赞就好了。
介绍完了,珊瑚重又回到床上坐下,听大家说些闲话,不过就是赞新娘子长的俊俏,和李浩然极有夫妻相的,珊瑚也不大能分清谁是谁,只是低头不语,说了一会,有人来请堂客们出去座席,张氏也跟着出去陪客,房内就留得了珊瑚和陈大嫂还有两个堂嫂。
珊瑚见人都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打算站起来活动活动,又看见两位堂嫂笑吟吟地望着她,面上一红,忙低头坐好,这时丫鬟把酒席送了进来,陈大嫂帮着两位堂嫂把酒席摆好,见珊瑚还低头坐在床边,想叫她过来,自己却也是客,怎好开口,大堂嫂见了,笑道:“新嫂嫂也过来一起吃些,这从早上起来,一直到现在,水米都没打牙,想来早饿坏了。”
珊瑚见她通情,感激一笑,起身坐到酒席上,一天水米没进,珊瑚确是有些饿了,先喝了杯茶,见她这样,年轻一些的堂嫂笑道:“新嫂嫂果然是嫁过两次的了,落落大方,不像我们,见了婆家这些陌生人,早羞的脸像红布,哪还敢当面喝水吃饭?”
听她语有不善,陈大嫂眉头皱起,正欲开口说话,就听珊瑚微笑道:“嫂子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人不是金刚做的,会饿会渴,若一味矜持,除了自己难受不说,未免也让人觉得,太小家子气,不知嫂子可也这样认为?”
陈大嫂听了珊瑚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听那位又冷哼一声:“说我小家子气也罢了,本是穷人出身,却不知新人是大家出身,怎么这般牙尖嘴利,全无家教?”
陈大嫂听了这话,怕珊瑚应付不来,就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堂嫂说:“弟妹,婶子娶新媳妇,让我们来坐陪,本是抬举,你何必一句句只是刺人,难道这酒还没喝,就已经醉了吗?”
陈大嫂听见大堂嫂这样说,忙满上了一杯酒,端到那人面前道:“这闺中戏言,本是尽情之说,这酒,就算我替小姑陪不是了。”
那人被陈大嫂和大堂嫂两人一软一硬,说的无话可说,只得抬起酒杯来喝干,一句话也不说。
陈大嫂和大堂嫂两人你来我往,说的甚是融洽,大堂嫂把陈大嫂手悄的一捏,陈大嫂会意,起身却说要登东,出了新房,在拐角处,果然见大堂嫂出来,见了陈大嫂,大堂嫂笑道:“亲家嫂子,也不是我说,婶子一家,在我们族里,也是极旺的,那位有位妹妹,年纪十六,长的也是出众的,想把妹妹嫁进来,自己也好沾光,谁知却被回绝了,她心里不顺,借着排喧呢。”
陈大嫂听完,点头道:“我说呢,这不过头次见面,怎的如此,只是府上?”
大堂嫂咳嗽一声:“婶子家人丁单薄,算起来我们这些极近的,都是出五服的,只是她家有事,也要来帮忙,见我们两个,长的还过得去,这才来陪陪。”
陈大嫂极喜这位谈话爽利,携了她的手道:“幸的你告诉。”
大堂嫂手一挥:“我们也算是底下人,平日多承你家照应了。”
陈大嫂何等聪明之人,知道这位的丈夫定是和自家有生意往来的,笑道:“我也不管这些,却不知你当家的是哪位?”
大堂嫂笑眯眯地说:“我家当家的唤作李大,零散收丝去卖的,说你家最是公道,这下,又做了亲戚,真是缘分。”
两人又说几句闲话,回转新房,房内只剩的珊瑚和两个丫鬟,想来那位是喝多了,去睡去了。
大堂嫂让丫鬟收了残肴,泡上茶来,边喝边说些闲话,陈大嫂又把那话对珊瑚说了,叫珊瑚不消担心的,珊瑚点头应了,看天色渐晚,丫鬟掌上灯来,陈大嫂她们也各自辞去,陈大嫂叮嘱了又叮嘱,这才走了。
珊瑚听得前头人声渐渐静了,却不见新郎归房,心里有些打鼓,跟着的丫鬟,虽都是自家带来的,却不是用熟的小喜,正在惆怅之时,就听见新房的门被推开,李浩然出现在门口,珊瑚的心这才定了,李浩然上前来,挥退丫鬟,自己坐在桌边,也不知想甚。
珊瑚等了半响,见他不走上前,心里有些发焦,开口欲问,相公两个字却是叫不出口的,想了半日,才唉了一声,李浩然听见她出声,这才抬头看她,珊瑚此前虽见过李浩然一次,却是匆忙而见,方才揭开盖头,两人虽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日,却是心慌,也没好好看他长的甚样,此时方才好好看他。
李浩然生的,却比大成稍单薄些,眉目远比大成清秀,珊瑚打量着他,心里正在比较,却听李浩然开口道:“你,却是应何嫁入我家?”
珊瑚愣了一愣,怎么也没料到新婚丈夫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问的,该怎么回答?见珊瑚不答,李浩然起身叹道:“原来你也是可怜女子,可叹可叹,我再也找不到贤妻一般的女子,罢罢罢。”
说着李浩然就上前,欲替珊瑚解衣,嘴里还道:“既如此,不过是留的一丝血脉即可,是谁又有何干呢?”
珊瑚见他前后转变如此之大,她也不是傻子,更不是以前那个只会顺从的珊瑚了,她拉住自己的衣襟,问道:“你的意思,不过就是找个女人来生儿育女,尽了孝道?”
李浩然听见珊瑚说话,也愣住了,他停下解衣的手,看向珊瑚,嘴里吐出一句:“那照你所说,该当如何?”
珊瑚喘了口气,开口道:“既为夫妻,就是前世的缘分,需妻敬夫,夫顺妻,才是夫妻之道,如若把妻子只当作生儿育女,尽孝道之人,全不着些疼热,敢问,这是哪本书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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