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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红绫则在他俨然成冰的眼眸中看见撕裂人心的绝望。
他的眼睛比大雪天还冷,就跟被主人丢弃的动物没两样,眼底尽是从悲伤转成不信任的叛逆和怨厉。
好骇人的一双眼。
雪花依旧伴着妖艳的红梨花坠地,拂了一肩还满。
他们谁都不知道,彼此相视的眼已让毫不相干的灵魂牵扯成丝,织就了大半辈子的纠葛……
“少主,咱们快进去,这种天待在外面会死人的。”
一把黑色大伞为火觞遮去了呼啸的风雪,也挡去这户人家门檐上两盏素色的丧灯。
火觞走过红绫身边,径自进了半开的门。
红绫见外人进了家门,这才收起伞,移动早就麻木的腿,随着火觞的身后进门,栓上门闩。
她等待的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他的出现是为了来圆满她吗?
内堂里,扑鼻的茶叶香从古典老旧的建筑物传透出来,一抽屉一抽屉的茶柜放着春夏秋冬的茶收,经年累月,新茶、旧茶混合成浓郁的味道。
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只炭火熊熊的火炉,炉上撒着橘皮,清香的暖意暂时隔绝了冻结人心的寒冷。
里外均没看见一个出来招呼的人,原来做生意的外堂也看不到人,空荡荡的感觉很不好。
这时候,老仆瞧见了正把油纸伞放进伞里的红绫。
“啊,小小姐,你怎么跟着进来,这样不行喔。”
“这是我家。”
她还带淡淡童音的声音很是坚定。
“原来是回家小姐,对不起,请问令尊……”
有股怪异在老仆心中蔓延,只是那感觉不是他这外人该说的。
“在那。”
她拢起方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用一柄随身携带的象牙梳固定,精致的五官霎时整个呈现在朦胧的灯光下。
她指着木桌上供奉的一对牌位,香烟袅袅,一切都是簇新的。
“这……”
老仆震惊得说不出话,一旁的火觞却毫无表情。
“大雪前出的殡,葬在紫青山头。”
她的脸色雪白,眉眼间飘逸着灵气,薄软的唇泛着青紫,仿佛梦一般幽缈。
老仆觉得匪夷所思。
戴孝的子女居然一身红,这算哪家的规矩?更糟的是,他们来得不是时候,回家没了主人,应该络绎不绝的人潮只剩下墙角的蜘蛛撑场面,萧条的景象比迟暮美人还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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