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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霭清晰的听到一身清脆的‘咔吧’声从自己的小脚趾上传过来,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从脚上传遍了他的全身。
那种疼痛瞬间就让沈晨霭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把惨叫声给咽了回去。
那个打手看着沈晨霭那张苍白流汗的脸,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他龇着牙冲着沈晨霭说道:“怎么样?哥哥我这伺候人的手艺不差什么吧?有没有把小兄弟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沈晨霭闻言抽了几下嘴角,然后哑着嗓子回道:“要是就这么几下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出来献丑了,实在是太难看了。”
打手闻言挥着拳头就要跟沈晨霭动手,却被站在一旁的皮大兴给拦住了,他冲着那个打手吼到:“别伤着他,弄坏了他的那双手,我就把你剁了丢出去喂狗。”
然后他又冲着一脸倔强的沈晨霭说道:“云雾真人阁下,老夫劝你还是消停一会吧。
老夫我虽然是很欣赏你的手艺,但是我手底下的这群弟兄可都是粗人。
他们可不会明白什么叫做艺术,你在胡闹下去,他们万一要是泛起混来,我也是阻拦不住的。”
皮大兴虽然嘴上在这么说,但是他到底还是怕有人伤到沈晨霭的那双点金之手。
于是他一边示意房间里的那些打手随着他一起离开,一边对着沈晨霭说道:“看来还是让你单独的想一想吧,门外就有人,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叫他们。
至于你的脚,就暂时忍着吧,也算是让你长长记性。”
随着皮大兴等人相继的离开,厚重的木门当着沈晨霭的面被关上了,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此时一片的漆黑,只有门缝里能够透过来几分的光亮。
等到屋里寂静无人的时候,沈晨霭在眼眶里转了好久的眼泪终于还是留了出来。
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湿润,沈晨霭用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低声的对着自己骂道:“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
骂过之后,沈晨霭开始打量四周,发现此处除了大门再无别的出口之后,他便翘着脚,挪到屋子的一个角落,一屁股做了下来。
此时的沈晨霭心中确实是害怕的,但是他没有后悔刚刚拒绝那个皮大兴的举动。
他们老沈家几代人传习着祖上的手艺,不论遇上什么情况,也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走上歪路的。
想当初他的太爷爷,就是因为不肯给日本人弄虚作假,才会被乱枪打死在宪兵会所里的。
他爷爷在十年浩劫的时候,被人打成了反革命,带着高帽挂着牌子沿街游行示众,带队的红卫兵说只要他爷爷承认他写的画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封建残余,立马就放他回家,可是老爷子一直到平反的那天,都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
沈家人都爱他们的手艺,因为那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传承更是信仰,他们不能够容许自己的信仰有半点被玷污的地方,那会比要他们的命还要让他们心疼。
所以对于沈晨霭来说,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退让的,唯独这件事情,沈家的人绝对是一步都不会不让的。
但是如果今天被关在这里的是沈爷爷,或者是沈爸爸,他们应该不会如同沈晨霭这样硬顶着说话,活到他们那个岁数,已经知道什么是虚与委蛇了。
而沈晨霭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风水的他这辈子吃的最大的亏,就是与同学打架的时候班主任偏颇另外一位。
遇到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沈父生前没有答应帮别人作假,然后他们家半夜被人砸了家里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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