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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碍於百里霂在场,只是低声附和了几句,没有再多说些什麽。
岳宁大约是听见了,却没与他们置气,坐在角落里小口的喝着粥,本来冻僵的嘴唇慢慢的恢复了暖意。
临近的火光明明暗暗的晃着,忽然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岳宁抬起头,看见百里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麽不去烤火?”
岳宁侧头看看那边围着火堆大声说话的男人们,摇了摇头。
“我一直没问你,你究竟是怎麽得罪了皇上,以至於被发配到了这里,”
百里霂状似随意的的问着,“连你父亲和舅父的情面都不给。”
岳宁将已经被风吹冷的粥放到一边,擦了擦嘴角,低声答了句什麽。
百里霂没有听清,向他倾下身来:“嗯?”
岳宁有些尴尬的向後退了退:“我找了几个人……去挟持宫里一个太监。”
“太监?”
百里霂挑起眉,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皇上很宠爱的……”
“就是他。”
岳宁说到这件事,才又恢复了些先前大公子的样子,满脸不忿,“我妹妹进宫十二年,贵为皇妃,皇上对她的宠爱竟还不如一个太监,我自然要去给她出气。”
他正要往下说,却见百里霂神色很是不对劲,於是小声问道:“你怎麽了?”
百里霂回过神来,扫了他一眼:“我这些年一直不曾回京,只是偶然听些传闻,原来他当真很宠爱那个太监麽?”
岳宁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那个“他”
是指皇上,他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好点头说道:“的确是很得宠,我妹妹说皇上这些年越来越荒唐,还抱着那人逛园子呢。”
他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大不敬的话,忙掩了嘴不再说下去。
百里霂的脸色却隐隐地有些发青,嘴唇紧抿着,许久都一言不发。
就在岳宁被他的神色吓得有些胆怯的想溜走时,百里霂又开口了:“所以你派人去教训他?”
“嗯。”
岳宁应道,又不自在的加了一句,“但是没有成功,算他运气好,被人救走了。”
百里霂脸上又恢复了些许笑意,在他脑门上敲了敲:“真是白长了个漂亮脑袋,这麽傻的主意也能想得出。”
“你……”
岳宁有些火大,却也不敢再与他冲突。
百里霂却不依不饶的捻起他下巴,问道:“你方才说,你妹妹进宫十二年,那你如今多大了?”
岳宁难堪的被抬着下巴,话都说不太利索:“我,我比我妹妹大一岁,今年就要二十八了。”
百里霂听完了他的话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变本加厉,伸手在他脸颊上摩挲起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哦?这麽说,你比我还要年长些?”
岳宁被他这副样子吓得不清,拼命地推开他:“你你你要干什麽?”
“你不是一直清楚的麽,我可是好男色的,”
百里霂虽然被推开,脸上笑意不减,“年长的世家公子的滋味……”
岳宁吓得脸色都变了,跌跌撞撞的就向城下跑去,直到听见身後响亮的笑声,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结结实实的耍了。
腊月二十六。
远来的琴声临着一池冰封的湖水,更显凛冽。
弹琴的人坐在湖东的暖阁里,四周垂着厚毛毡,将阁内的人和廊外听琴的将军隔开。
百里霂轻叩着红木栏杆,在如水的琴声中微微有些出神。
突然一阵脚步声扰乱了这片刻的宁静,琴声一顿,便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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