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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鼬要把事情做到那种地步,即便后来他知道了真相,这个问题也一直埋在心里没有问出来。
那时候三代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的徒弟也死了’的时候,眉间的皱纹如深深的沟壑,以至于他现在想起来,觉得异常讽刺。
或许真的死了还好,鼬也不用像是赎罪一样活着。
没有目的地晃荡到洗浴中心门口,佐助皱了皱眉,转而拐向了另外一条路。
那是通往墓地的路,他一直走到了尽头,看到了那一排排白色的墓碑,也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裙,撑着红色雨伞的背影。
停顿了一下,他无法当作没有看见,于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安静地站在了那个人的旁边。
低头,眼前的墓碑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宇智波止水。
墓碑前放着一束淡黄色的花,为了不让风雨把它吹走,上面还特意压了一个合拢的油伞。
佐助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回过头却看到旁边人手里也拿着一束花,也是淡黄色。
“那是……”
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恍惚间他记起了刚才鼬身上的水汽,这才猜到,原来是把伞留在了这里。
佐助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那张精致而完美的侧脸在雨中显得有些不真切,一如既往冰凉没有表情,长长的睫毛微颤。
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既不可能像鸣人那家伙一样直接喊师母,也喊不出小樱的‘前辈’,至于连名带姓又显得过于失礼……
“你吃饭了吗?”
一个声音轻轻地传过来。
佐助楞了一下,点头,随即才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墓碑。
接着又是一大段的沉默。
雨越下越大,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急雨,如今已经变成了豆大的雨点。
宇智波佐助抬头看了看头顶浓密的乌云,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
雨点打在墓碑上,噼里啪啦地作响,也打在伞面上,使得伞摇摇晃晃,地面上的水珠溅得很高,两个人的脚和衣摆都已湿,可那个人不动,佐助也不动。
半晌,柳生落尘忽然弯下腰,把怀里一直护得很好的花放在了白色的墓碑前,随即手腕一动,红色的伞柄就这样直直地扎进了坚实的地面中,一道细小的裂缝极为恰好地撑起了整个伞,护住了那两束黄色的花。
佐助楞了一下,想到当初在宇智波家的秘密基地,她也是用同样的方法给鼬撑了伞,一时间竟晃了神。
回过头,发现身边人毫无顾忌地站在倾盆大雨之中,只不过几秒中的光景,人已经湿透。
皱了皱眉,他把手中的伞让了让,使得柳生落尘也站在了自己的伞下,两人再次沉默地望着白色的墓碑,望着墓碑上刻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名字。
柳生落尘面无表情地看了许久,忽然开口。
“今年他又比我早。”
佐助知道她在说谁,但却没有接话,因为他听得出来,那是说给止水听的。
他一直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当初年纪还小的缘故。
人和人之间到底是靠什么在维系,又是靠什么在支撑,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卡卡西依然怀念着带土和琳,而鼬和柳生落尘,虽然从不提起,不到忌日也从不出现,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中间所弥散的一种复杂而浮沉的情绪,以至于没有人会觉得,眼前墓碑下的那个人曾经离开过。
鼬曾说,这是因为止水因他而死。
佐助问,那柳生落尘呢?
鼬沉默了片刻,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那是回忆。
]
他缓慢地说。
从陵园离开时,佐助一直没有把伞从两人头顶撤掉。
柳生落尘看了他一眼,说,“我饿了,一起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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